“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沈姝婉神色平静,“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您。”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顾白桦,“婉娘不会因为老先生知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行杀人灭口的勾当。恰恰相反,婉娘真心希望老先生能留下,你我二人互相帮助。您助我在蔺公馆内立足,我帮您还令千金一个公道!”
顾白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暗中查访多年,毫无线索,已经快要放弃了!你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做什么?”
沈姝婉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至少,我这个弱智女流能轻易推测出老先生留在蔺家的目的,这难道不能证明我具有您所需要的洞察力吗?况且,我并不会要求老先生去做违法乱纪、伤天害理之事。”
她顿了顿,郑重地说道:“我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老先生能留下,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顾白桦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轻蔑。
这年头,虽然提倡新学,女子学医也偶有所闻,但他骨子里仍存着些老派思想,觉得女子难当大任。
尤其是中医一道,博大精深,非心性坚韧、头脑聪慧者不能精通。
一个奶娘,能有几分天赋和恒心?
沈姝婉将他的轻视看在眼里,却不气恼。
她目光扫过顾白桦屋内桌上摊开的一些药材和医书,径直走了过去。
顾白桦皱了皱眉,但没有阻止。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一一指向桌上的药材,声音清晰而准确:“羌活,性辛、苦,温,归膀胱、肾经,祛风胜湿,止痛。紫苏叶,性辛,温,归肺、脾经,解表散寒,行气和胃。白术,性苦、甘,温,归脾、胃经,健脾益气,燥湿利水……”
她一口气将桌上十几种药材的性味归经、主要功效都说了一遍,分毫不差!
顾白桦眼中的轻视渐渐被惊讶所取代。
沈姝婉并未停下,她又转身看向顾白桦,继续说道:“若小儿夜啼不止,舌苔薄白,指纹淡红,多为腹部受寒,可用丁桂儿脐贴温中散寒;若咳嗽痰多,喉间痰鸣,舌苔厚腻,此为痰湿蕴肺,可用二陈汤加减燥湿化痰;若高热惊厥,面色青紫,当急刺人中、合谷醒神开窍,再以安宫牛黄丸清热解毒……”
她随口举了几个常见小儿病症和对症下药的思路。虽不算精深,却思路清晰,辨证准确,绝非寻常略懂皮毛之人所能及!
顾白桦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他震惊地看着沈姝婉,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你……你这些是从何处学来?”顾白桦忍不住问道。
“家传渊源。”沈姝婉含糊带过。
顾白桦不再追问。
这乱世,他见过太多落魄的高门千金,焉知眼前人不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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