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显然是搪塞。
沈姝婉脑中飞速运转。
四小姐如今十三四岁,中毒是在十多年前。
那时霍韫华还未嫁入蔺家,凤姨娘还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怀着蔺三爷的孩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看向蔺昌民,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显然也想到了同一处。
“顾老,”沈姝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您对先夫人……印象如何?”
顾白桦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方道:“先夫人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待人宽厚。府中下人若有难处,她常施以援手。对凤姨娘更是亲如姐妹,从无主仆之分。”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也正因如此,当年那事才显得格外蹊跷。老朽曾私下提醒过先夫人,说这下毒手法精妙,绝非普通丫鬟能做到。先夫人当时神色异常,只说她会处理,让我莫再追问。”
话到此处,顾白桦似是不愿再多,起身道:“三少爷,婉娘子,此事已过去多年,当事人多已不在。如今旧事重提,只怕徒增烦恼。四小姐既已平安长大,不如,就让它过去吧。”
蔺昌民沉默着,没有回应。
沈姝婉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益,便起身告辞。顾白桦送他们到门口,忽然低声对沈姝婉道:“婉娘子若真想查,或许可从四小姐生母身边的人查起。当年伺候凤姨娘的人,如今应该还有在府里的。”
沈姝婉点头记下。
离开东跨院,蔺昌民一路无。
走到一处僻静的回廊,他终于停下脚步,背对着沈姝婉,肩头微微颤抖。
“婉小姐,”他的声音沙哑,“你说……会是我母亲吗?”
沈姝婉心中恻然。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动机看,先夫人确有嫌疑。
凤姨娘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却与蔺三爷有了肌肤之亲,还怀了孩子。
纵使表面再宽厚,心中未必没有芥蒂。且她掌管三房内务,要在安胎药里动手脚易如反掌。
可从顾白桦的描述看,先夫人又不像是如此狠毒之人。
“三少爷,”沈姝婉轻声道,“事情尚未查明,莫要过早定论。况且先夫人已逝,纵使真是她所为,如今也无从追究了。”
蔺昌民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况且,不管凶手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四妹妹和凤姨娘仍然遭受这个毒药带来的惨痛后果。此案,不可不查。”
沈姝婉无以对。
她忽然想起凤姨娘送的那只翡翠镯子。
先夫人留给凤姨娘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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