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那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妈!”周晓琳瞪圆了眼睛,抗议地说,“您凭什么这样说人家?”
>;“要防着点,懂吗?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他成天粘着你,心里想些什么?”
“不是他粘着我,是我粘着他。”
“你还好意思说!”胡雅洁严厉地瞪着女儿,“你以为还是戴红领巾的时候。”
“我知道!妈,我和闻其尚,就象妹妹和哥哥一样。绝对的,不骗你。”
“孩子,你真叫人担心。”胡珙玉见女儿的眼里闪着纯洁的光,不忍心再训斥她,一把拉住她的手,抚摸着,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娘儿俩来到这个地方是追不得已。你难道当真准备在这儿呆一辈子吗?咱们这一家子人分成四处,够惨的了!你跟在妈妈身边,应该不出什么差错才好。你总是那样容易相信别人,一颗好心,傻乎乎的。这几年,好人剩得不多了!妈是深有体会的。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是一句老话,现在正是用得着的时候。你对人总是全抛一片心,别人对你,可不会跟你一样傻呀!男女之间接触,是要存点儿戒心,哪天出了什么事儿,连后悔都来不及啦!你不是说那个闻其尚总是隔着老远盯着你吗?为什么?”
“很简单,他看我是新来的,不熟悉山里情况,怕我出危险。”
“太天真了!”胡雅洁用手指戳着周晓琳的脑门,说,“你知道什么呀,孩子!他是见你模样儿长得好,动了心。”
“您是说他喜欢我?”
“用什么说法都行。”
“喜欢我有什么不好?要是谁也不喜欢我,看着我就恶心,您高兴吗?”
“不能惹得他喜欢你。他是什么人?配吗?”
“妈,您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闻其尚值得同情。”周晓琳动了感情,眼里隐约闪着泪花花,“都是一个人,为什么他要被我们瞧不起?他是贼?他是懒汉?他是坏心眼?我看他比我过去的同学都好。认识了他,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好的人。妈,您别生我的气,我认定了其尚哥是个好人。”
胡雅洁拿她没有办法。说道理?难使她信服;骂她顿?既不解决问题,又不忍心。今天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女儿大了!长了尾毛的小鸡,母亲的翅膀盖不住了!她想起横遭迫害的丈夫,忍辱负重的大儿子,背叛家庭的二儿子,软弱而无主见的大女儿,又加上眼前这个执拗的宝贝小女儿。所有的人都使她不能放心。她委闻,心中一哽,说不出话来,哭了。
周晓琳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句话刺得母亲伤心了,见母亲流泪,她惊慌。她爱她的母亲,为了让母亲高兴,她可以忍受很大的痛苦。
“妈!”她用自己的脸庞揩去母亲的眼泪,说,“我说错了,我没有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不好,您别生我的气。我听您的话,您告诉我吧!我应该怎么做?”
女儿的温情使胡雅洁受到莫大的安慰,她不哭了,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孩子,刚才那个跛子来了,说外面都在说你的闲话。这个地方不是长沙城里,人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一看见年轻男女在一块儿,就大惊小怪。你可不能任性呀!舆论是能够杀人的呀!还有更大的问题呢,看跛子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真担心。他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上头没有人管他,群众又不敢惹他,他想千什么都只能随他的意愿。他的话里已经把你和闻其尚的关系当成阶级斗争看了!还警告我把你管紧一些,不然……谁知他会想出什么歪点子来!孩子,我不说你跟闻其尚来往对不对,为了不受跛子的害,你也应该离闻其尚远一些。听妈的话吗?”
马上答复,应该是困难的,可是,周晓琳还是点头了。她不愿意继续让母亲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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