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少奶奶,世子爷刚回来,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话音未落,院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何事?”
只见谢时奕换下了一身风尘仆仆的锦袍,只着一身月白色的家常直裰,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后,少了几分战场上的冷厉,多了几分居家的疏朗,却依旧身姿挺拔,气质清冷。
他正站在廊下,似是刚沐浴过,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和皂角的清香,目光透过渐浓的夜色看向门口。
绾漫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为这男人无可挑剔的皮相,也为即将到来的交锋。
她立刻上前一步,提着食盒,微微屈膝,仰起脸看他。
廊下的灯笼光晕柔和地洒在她脸上,将她精致的眉眼、细腻的肌肤和那双盛满了星光与依赖的眼睛照得清晰无比。
“夫君,”
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点点被阻拦后的委屈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妾身炖了盏燕窝,想着你晚间或许用得着,就就冒昧送来了。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她微微咬着下唇,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只要他说一个“是”字,那里面的星光就会瞬间黯淡下去。
谢时奕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又移到她那张写满“求表扬”又“怕被拒绝”的小脸上。
他确实不喜人打扰,更不习惯这种过于细致的关怀。
但
眼前的女子,娇怯地站在他的院门口,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裙角,显得那般单薄又执着。
她眼底那份纯粹的、几乎烫人的关切,让他那句习惯性的“不必”竟有些说不出口。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让绾漫的心微微提起,眼神愈发显得不安。
终于,他侧身让开了门口,语气依旧平淡,却缓和了线条。
“进来吧。”
绾漫眼底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连忙提着裙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院子,跟着他进了正房。
凌云斋内的布置一如他本人,冷硬、简洁、大气,多是深色家具和兵器架,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男性领域气息。
只有角落里燃着的沉水香,带来一丝暖意。
绾漫略显局促地站在厅中,像是误入领地的幼兽,好奇又怯生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夫君,你趁热用些吧?”
她打开食盒,取出那套甜白釉的器皿。
炖盅盖子掀开,清甜温润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驱散了些许房中的冷硬。
谢时奕看着她忙碌的小手,那双手白皙纤长,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动作轻柔又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像是极少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却为他努力去做。
他走到桌边坐下。
绾漫立刻将炖盅和勺子摆到他面前,然后又像献宝一样,将几碟小巧精致的点心一一取出,有荷花酥、杏仁佛手,都是清爽不腻的样式。
“夫君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交握着,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谢时奕拿起白玉般的勺子,舀了一勺燕窝送入口中。
温度恰到好处,清甜润滑,确实能抚慰疲惫的脾胃。
他其实并不重口腹之欲,行军打仗时更是有什么吃什么。
但此刻,在这安静的夜里,对着眼前之人期盼的眼神,这碗寻常的燕窝,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
“尚可。”
他放下勺子,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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