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华身体猛地一抽,一口混着血沫的浊气从喉咙里呛出来。
紧接着,微弱却清晰的心跳,透过江冉掌根传来。
咚。
咚咚。
“心跳恢复了!”一名年轻的警员忍不住喊出声。
江冉却没有停下。
他迅速检查瞳孔——双侧瞳孔依然散大,对光反射微弱到几乎消失。
他翻开头皮,按压眶上神经——黄建华连最轻微的皱眉反射都没有。
脑干反射,消失了。
江冉缓缓停下手,跪在满地油污里,胸膛剧烈起伏。
他抬起头,看向徐大根,声音嘶哑:
“心跳回来了。但脑干功能严重受损——大概率,醒不过来了。”
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远处隐约的警笛声,和黄建华喉咙里断续的、拉风箱般的呼吸声。
徐大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沉沉的疲惫。
他挥了挥手。
两名警员上前,给舒小婉戴上了手铐。
金属锁扣“咔哒”合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刺耳。
舒小婉没挣扎。
她甚至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铐子,然后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钝刀子,慢慢割开凝滞的空气。
“我欠你们的,”她抬起头,看向江冉,又看向担架上依然昏迷的婷婷,“现在还清了。”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
“但我愿意继续给她提供干细胞。如果可以申请手术吧。”
她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声音飘过来:
“我把命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