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王座之上,朱宁缓缓睁开了眼。
洞府之外的喧嚣被厚重的石门隔绝,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与骨甲之上那些金色敕令符文流淌时发出的,微不可察的嗡鸣。
他没有动,像一尊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石像。
可他的意志,早已如无形的潮水,覆盖了整座黑风山。
演武场上,血腥味混杂着汗水,在正午的烈日下蒸腾。
熊山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伤痕。
他像一尊真正的魔神,将一头不愿服从整编的豹妖将领,单手举过了头顶。
“王座之下,只有兵,没有将!”
他咆哮着,声震四野,将那头还在徒劳挣扎的豹妖,狠狠砸向了演武场中央那块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巨石!
“砰!”
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妖兵的耳中。
数千名降兵的呼吸,瞬间停滞。
它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滩模糊的血肉,眼中最后的一丝桀骜,被最纯粹的恐惧彻底碾碎。
“还有谁!”
熊山赤红的双目扫过下方那片黑压压的头颅。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很好!”熊山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那就给老子继续练!”
另一侧的阴影里,蛇母正用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纤细的玉指。
在她脚下,跪着三名同样不愿被“熔炼”的狼妖头目。
他们没有死。
可他们的眼中,却比死了更绝望。
“你们是聪明人。”蛇母的声音很轻,却像淬毒的刀,精准地刺入他们的耳中,“熊山那头蠢熊,只会用蛮力敲碎骨头。”
“而我,喜欢用更聪明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将那方丝帕,轻轻递给了为首的狼妖。
“告诉我,你们那些旧同袍里,还有谁的骨头,比你们更硬。”
蛇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活下去,或者,和他们一起,成为花肥。”
那头狼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那方洁白的丝帕,像在看一张来自地狱的契书。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