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雾破屋：汲元初试的痛苦与执着
天还没亮透，青林城的晨雾就裹住了夏千慕的破屋。土坯房的茅草屋顶漏下几缕微弱的光，落在屋内的旧木桌上
——
桌上摆着昨晚没喝完的野菜汤，碗沿还沾着几点褐色的药渣，是周豪昨天带来的
“青根草”
熬的，据说能补气血，可在末法时代，连这种普通草药的药效都淡得像水。
夏千慕是被冻醒的。破被子根本挡不住漏进来的冷风，他缩了缩肩膀，指尖触到胸口的古戒
——
还是冰冰凉凉的，却比往常多了一丝极淡的暖意，像埋在怀里的碎冰终于融了点。
“该试试了。”
他低声自语，坐起身，盘起双腿。按照夏玄残魂的模糊指引，他将右手放在丹田位置，左手握住古戒，闭上眼睛尝试引气。
空气里的灵气像游丝一样细，他用精神力一点点勾连
——
先是指尖传来微弱的麻痒，接着一缕淡白色的灵气顺着手臂往丹田流去。这是他三年来引气最顺利的一次，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
可就在灵气快要抵达丹田时，丹田突然传来一股吸力
——
不是之前那种
“漏”，而是主动的、霸道的吞噬！那缕灵气像被饿狼扑食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反馈都没有。
“咳……”
夏千慕猛地睁开眼，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赶紧用手捂住嘴，指缝里渗出血丝。丹田传来一阵灼烧感，像是被烈火烤过，疼得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还是不行……”
他苦笑一声，擦去嘴角的血迹。夏玄残魂说
“混沌道胎需古戒为引”，可他握着古戒，还是留不住灵气。难道是古戒还没被完全激活？还是他的方法错了？
他拿起古戒，放在眼前仔细看。戒身表面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极淡的银光，比昨天在宗祠时更清晰了些，像是某种阵法的脉络，可他看不懂。他尝试用指尖蘸了点嘴角的血，轻轻抹在戒身上
——
血珠刚碰到古戒，就被瞬间吸收，戒身的银光闪了闪，又恢复了原样。
“没反应……”
夏千慕叹了口气，刚想把古戒戴回去，院外突然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伴随着周豪的大嗓门：“千慕！开门！我带好东西了！”
他赶紧下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周豪站在门口，肩上扛着一个鼓鼓的布包，脸上沾着泥土，额角还有一道浅浅的划伤，显然是早上上山找草药弄的。
“表哥，你怎么弄伤了？”
夏千慕赶紧上前，扶住周豪的胳膊。
“没事，”
周豪摆摆手，把布包往桌上一放，“早上上山遇到几只风狼，躲的时候蹭到树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打开布包，里面有几捆草药
——
青根草、凝气草、还有一小把止血藤，都是练气初期修士常用的；旁边还有两个热乎乎的粗粮饼，是从王记饼铺买的，比家里的硬饼软多了；最底下是一个小小的陶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药汁，“这是我把凝气草煮了半个时辰，浓缩的药汁，你喝了试试，说不定能帮你引气。”
夏千慕拿起陶瓶，打开盖子闻了闻
——
淡淡的草药香，比之前的野菜汤浓多了。他心里一阵发热：“表哥，你早上就去上山了？这么早，山路很危险的。”
“危险啥，”
周豪拿起一个粗粮饼递给他，“我练体这么多年，几只风狼还奈何不了我。快吃饼，趁热，我还得去坊市买些火折子，晚上出发的时候用。”
夏千慕接过饼，咬了一口
——
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麦香，是他这三年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他看着周豪额角的划伤，突然觉得嘴里的饼有点咸，是眼泪掉进了嘴角。
“表哥，”
他咽下饼，轻声说，“昨天汲元还是不行，灵气到丹田就没了，像掉进无底洞。”
周豪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咱们慢慢试。夏玄先祖不是说了吗，混沌道胎要慢慢来，你才试了一天，哪能这么快成？我再去给你找更好的草药，说不定黑风山脉外围有‘聚气花’，那东西能帮着聚灵气。”
“不行，”
夏千慕赶紧拉住他，“黑风山脉外围也有二阶妖兽，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咱们先把现有的东西用好，等晚上出发去寒潭，说不定到了那里，古戒能有反应。”
周豪想了想，点点头：“行，听你的。那你先喝药汁试试汲元，我去把避水藻和避水符整理好，再去看看西门的守卫严不严。”
“嗯。”
夏千慕看着周豪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陶瓶。他知道，周豪比他还急，可他不能让周豪再冒险
——
现在他们只有彼此，不能出事。
二、药汁助益：灵气残留的微弱希望
周豪走后，夏千慕端起陶瓶，一口喝下药汁。药汁刚进喉咙，就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顺着食道往下滑，流进丹田。丹田的灼烧感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暖意。
“有效果！”
他眼睛一亮，赶紧盘坐下来，再次尝试引气。
这次，空气里的灵气似乎变浓了些
——
不是真的变浓，是药汁在体内起了作用，让他的精神力更集中，能更轻松地勾连灵气。淡白色的灵气顺着手臂流来，比刚才多了一倍，像一条细细的小溪，往丹田奔去。
“别再漏了……”
他在心里默念，紧紧握住古戒。
灵气抵达丹田的瞬间，那股吞噬力又出现了
——
但这次，比刚才弱了些！一小缕灵气没被完全吞噬，像顽固的小草，在丹田边缘停留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胸口的古戒突然发热！不是之前的暖意，是明显的热度，戒身表面的纹路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顺着他的手臂流进丹田，正好裹住那缕残留的灵气。
“嗡
——”
丹田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那缕灵气在蓝光的包裹下，竟然没被吞噬，反而慢慢融入丹田深处！
夏千慕的心脏怦怦直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缕灵气在丹田深处停留了下来，像一颗小小的种子，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成了！我留住灵气了！”
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三年了，整整三年，他终于第一次留住了灵气，不是之前的
“过眼云烟”，是真真切切留在了丹田！
他赶紧再次引气，想多留住一些。可这次，药汁的效果开始减弱，精神力也有点跟不上，引过来的灵气还是被吞噬了大半，只留住了一丝。
“没关系，慢慢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夏玄残魂说过，混沌道胎激活需要时间，能留住一丝，就是进步。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
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院角的杂草上还挂着露珠，在阳光下像小小的珍珠。他突然觉得，这破败的破屋，好像也没那么凄凉了。
“千慕！我回来了！”
周豪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兴奋，“西门的守卫今天换了人，是李大叔，他以前受过你爹的恩惠，咱们晚上走西门，他肯定会放行！”
夏千慕赶紧起身，走出屋门。周豪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火折子、绳子，还有一小袋干粮，“我还买了点盐，放在干粮里，能顶饿。对了，你刚才喝药汁汲元，怎么样了？”
“成了！”
夏千慕的声音带着激动，“我留住了两缕灵气！虽然很少，但真的留住了！”
“真的？”
周豪瞪大了眼睛，快步走上前，“太好了！我就说药汁有用吧！那咱们晚上去寒潭，说不定到了那里，你能留住更多灵气，激活混沌道胎！”
“嗯！”
夏千慕点点头，脸上满是笑容。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
不是强颜欢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看到希望的激动。
“对了，”
周豪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刚才在坊市看到的，有人在传黑风山脉的消息，说最近寒潭附近有二阶妖兽出没，好像是‘寒潭蜥蜴’，比风狼厉害，咱们得小心点。”
夏千慕接过纸，上面是用炭笔写的，字迹潦草：“黑风山脉深处，寒潭周边，近日常有寒潭蜥蜴活动，此物吐冰雾，皮糙肉厚，凝元后期修士需谨慎。”
“寒潭蜥蜴……”
夏千慕皱了皱眉，“夏玄先祖说潭里有蛟龙，现在又多了蜥蜴，看来寒潭附近确实危险。”
“没事，”
周豪握紧手里的铁棍，“我练体这么多年，皮糙肉厚，能扛住蜥蜴的攻击。你到时候专心用古戒开禁制，我来对付妖兽！”
夏千慕看着周豪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是感激：“表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还客气什么？”
周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我陪你去院子里淬体，你刚留住灵气，得把身体练得结实点，不然到了寒潭，扛不住冷。”
三、院中淬体：原始磨砺的坚韧与默契
夏千慕的院子很小，只有一丈见方，院角长满了杂草，中间有一块磨平的青石板，是以前父亲教他练拳用的。周豪把铁棍放在石板旁，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粗布，铺在石板上：“你先做基础的淬体动作，我帮你看着，不对的地方给你纠正。”
夏千慕点点头，站在青石板上，做起了父亲教他的
“伏虎拳”——
这是最基础的练体拳法，动作简单，却能锻炼全身的肌肉。
“出拳要快，胳膊要直！”
周豪站在旁边，指点着他的动作，“你看，拳头要握紧，发力的时候从腰上走，不是光用胳膊的劲。”
夏千慕按照周豪的指点，重新出拳
——“呼”
的一声，拳头带起一阵风，比刚才有力多了。可刚出了三拳，他就觉得胳膊发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
三年来修为停滞，身体早就不如以前结实，就算最近练了些，也赶不上巅峰时期。
“歇会儿吧，”
周豪递过一碗水，“别着急，循序渐进。你现在身体还弱，一次练太多会伤着。”
夏千慕接过水，喝了一口，坐在青石板上喘气。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身体的疲惫。他看着自己的手
——
以前这双手能轻松举起三十斤的石锁，现在连出几拳都觉得累。
“是不是觉得自己没用？”
周豪坐在他旁边，轻声问。
夏千慕愣了一下，点点头：“以前我是家族天才，现在连基础的淬体都做不好，还得让你保护我。”
“别这么说，”
周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还没个低谷的时候？我以前练体，连一块石头都举不起来，被人嘲笑‘笨得像头牛’，可我没放弃，天天举石头，现在不也能举起五十斤的铁棍？你比我聪明，只是暂时遇到了坎，等过了这个坎，你肯定比以前更厉害！”
夏千慕看着周豪，心里舒服了些。他想起小时候，周豪第一次练体，举不起石头，坐在地上哭，还是他安慰周豪，说
“咱们一起练，肯定能举起来”。没想到现在，反过来是周豪安慰他。
“表哥，”
他突然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在演武场练拳吗？你举不起石头，我帮你举，结果咱们俩都摔在地上，笑得像傻子。”
周豪也笑了：“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爹还夸咱们，说咱们是夏家最有出息的两个孩子。现在虽然你遇到了点麻烦，但我相信，咱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变强，一起为夏家争光。”
“嗯！”
夏千慕点点头，站起身，“咱们继续练，我还能再练几拳！”
这次，他调整了呼吸，按照周豪的指点，慢慢出拳。一拳，两拳，三拳……
虽然还是累，但比刚才坚持得更久了。周豪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点几句，眼神里满是鼓励。
练了大约一个时辰，夏千慕终于撑不住了，瘫坐在青石板上，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周豪递过一块粗布，让他擦汗：“不错，比刚才进步多了。咱们先歇会儿，等会儿我教你一个新的淬体动作，能锻炼丹田周围的肌肉，说不定能帮你留住更多灵气。”
“真的？”
夏千慕眼睛一亮。
“嗯，”
周豪点点头，“这是我上次去坊市，听一个老体修说的，叫‘丹田顶’，就是用肚子顶石头，慢慢发力，能锻炼丹田周围的肌肉，让丹田更‘结实’，说不定能帮你挡住灵气的吞噬。”
“好！那你教我！”
夏千慕赶紧站起来，眼里满是期待。
周豪从院角搬来一块半大的石头
——
大约有二十斤重，表面磨得很平。他把石头放在青石板上，示范着说：“你先蹲下，把肚子贴在石头上，然后慢慢站起来，用丹田发力，把石头顶起来，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记住，发力的时候要均匀，别用猛劲，不然会伤着丹田。”
夏千慕按照周豪的示范，蹲下身子，肚子贴在石头上。石头很凉，贴在肚子上，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用丹田发力
——
“嗯！”
他闷哼一声，丹田传来一阵酸痛，石头被顶起来了一点点，却怎么也举不高。
“别急，慢慢来，”
周豪在旁边鼓励，“刚开始都这样，我第一次练的时候，连五斤的石头都顶不起来。你再试试，用刚才留住的灵气辅助，说不定能行。”
夏千慕点点头，调动丹田深处那两缕微弱的灵气，往丹田周围的肌肉流去。灵气刚到肌肉，就传来一阵暖暖的感觉，酸痛感减轻了些。他再次发力
——
“起！”
石头被顶起来了半尺高！虽然还是不高，但比刚才好多了！
“好样的！”
周豪激动地喊了一声，“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
夏千慕咬紧牙关，死死顶着石头。手臂在抖，腿也在抖，丹田的酸痛感越来越强，但他不敢放弃
——
这是能帮他留住灵气的方法，是能激活混沌道胎的希望，他不能放弃！
一炷香的时间，像一个时辰那么长。当周豪说
“可以放下了”
的时候，夏千慕再也撑不住，石头
“砰”
的一声落在地上，他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怎么样？丹田有没有感觉？”
周豪赶紧上前，扶起他。
夏千慕摸了摸丹田，虽然很酸痛，但比刚才
“结实”
了些，好像有一层薄薄的
“膜”
裹在丹田外面。他尝试着引气
——
这次，灵气被吞噬的速度慢了些，虽然还是没留住多少，但比之前好多了！
“有效果！”
夏千慕激动地说，“丹田好像变‘结实’了，灵气被吞噬的速度慢了！表哥，谢谢你！”
“太好了！”
周豪也很激动，“那咱们以后每天都练，等你练熟了，说不定能留住更多灵气，到了寒潭，就能激活混沌道胎了！”
两人坐在青石板上，一边喘气，一边聊着晚上出发的事。阳光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院子里的杂草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他们的进步喝彩。
四、凝气草异：道胎与草药的隐秘共鸣
傍晚时分，周豪去厨房煮了点野菜汤，还热了两个粗粮饼。两人坐在旧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整理晚上要带的东西。
“避水藻、避水符、火折子、绳子、干粮、伤药……”
周豪一边念，一边把东西放进布包里，“还有你的古戒、古籍，都得带好，别弄丢了。”
夏千慕点点头，把《上古奇闻录》和《青林夏氏宗谱》小心地放进怀里，又摸了摸胸口的古戒
——
戒身还是暖暖的，比早上热了些。
“对了，表哥，你今天带回来的凝气草，能不能给我看看？”
夏千慕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当然能。”
周豪从布包里拿出一小捆凝气草
——
绿色的叶子，上面有细细的绒毛，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是练气初期修士常用的草药，能辅助引气。
夏千慕接过凝气草，放在手里仔细看。他想起早上喝的凝气草药汁，确实帮他留住了灵气，说不定这凝气草和混沌道胎有什么关联。
他尝试着调动丹田的灵气，往凝气草上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