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露药途：赴堂前的隐忧与默契
天刚亮透，青林城的晨雾还没完全散去，土路上沾着湿漉漉的露水，踩上去
“咯吱”
作响。夏千慕背着布包走在前面，周豪扛着铁棍跟在后面，两人往城南的
“百草堂”
走
——
按照计划，出发去黑风山脉前，得再买些凝气草和止血药，以防路上遇到妖兽受伤。
“千慕，你记着，到了百草堂，别跟夏苟硬刚。”
周豪压低声音，眼神扫过路边的岔口
——
昨天发现被监视后，两人出门都格外警惕，“那老东西是夏桀的远房表亲，最是势利，见你现在落魄，肯定会刁难。”
夏千慕点点头，指尖触到胸口的古戒
——
戒身还是暖暖的，比清晨时多了一丝极淡的凉意，像是在感知周围的环境。“我知道，咱们是来买药材的，不是来吵架的。只要他肯卖，就算贵点、少点，都先忍着。”
两人沿着土路走，路过王记饼铺时，王大叔正弯腰收拾摊子。看到他们，王大叔直起腰，往他们手里塞了两个温热的粗粮饼：“千慕，周豪，你们这是要去坊市？路上小心点，昨天我听人说，夏云的人在坊市附近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人。”
“谢谢王大叔。”
夏千慕接过饼，心里一暖，“我们去百草堂买些药材，很快就回来。”
“百草堂？”
王大叔皱了皱眉，“你们找夏苟？那老东西最近不对劲，天天跟夏云的人来往，你们去了别吃亏。要是他刁难你们，就说我说的，让他给我个面子。”
“嗯，我们记住了。”
夏千慕点点头，和周豪一起向王大叔道别。
晨雾渐散，坊市的人影多了起来。路边的小摊摆着零星的货物
——
有粗糙的陶碗、磨破的布料，还有些晒干的草药，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末法时代，连坊市都没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几个摊主有气无力地吆喝着，声音在空旷的土路上飘远。
“你看，那边就是百草堂。”
周豪指了指前方
——
一座两层的木楼，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布幡，上面写着
“百草堂”
三个字，布幡边角已经磨破，被风吹得
“哗啦啦”
响。药堂的窗户纸破了好几处，能看到里面的药柜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生意并不好。
两人走到药堂门口，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混杂着霉味的草药香
——
不是新鲜草药的清香，是药材放久了受潮的味道，在末法时代，连百草堂的药材都没法好好保存。
“进去吧。”
夏千慕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二、药堂冷遇：势利执事的刁难开场
药堂里很暗，只有几扇破窗户透进微弱的光。靠墙摆着四排药柜，柜门上贴着泛黄的标签，上面写着药材的名字，很多标签已经模糊不清。柜台后，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桌上打盹，手里还拿着一个算盘
——
是百草堂的执事夏苟。
夏苟听见动静，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夏千慕和周豪。他的脸上满是油光，嘴角挂着一丝不耐烦，看到夏千慕身上洗得发白的弟子服，眼神里立刻多了几分轻蔑：“哟，这不是咱们夏家的‘前天才’吗？怎么有空来我这百草堂？是来讨药的？”
周豪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夏千慕前面：“夏执事，我们是来买药材的，不是来讨药的！麻烦你客气点！”
“客气？”
夏苟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柜面上，“跟你们这种‘废人’客气？夏千慕，你三年修为没进步，连家族份例都快领不上了，还来买药材？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吧？”
夏千慕按住周豪的胳膊，平静地说：“夏执事，我来买十株凝气草，五株青根草，还有一小包止血藤。按家族定价，这些药材一共五十文，我带够钱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五十文铜钱，放在柜台上，铜钱上还沾着淡淡的泥土
——
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夏苟瞥了一眼铜钱，嘴角撇了撇：“凝气草？青根草？你还想买这些？告诉你，最近凝气草缺货，只剩下三株，还都是晒了半年的陈货，药效只剩三成。青根草也不多，只有两株，止血藤倒是有，不过得加钱
——
最近药材难弄，涨价了，要六十文。”
“你胡说！”
周豪立刻瞪起眼睛，“昨天我还听人说，夏云来买破障丹，你一下子给了他三瓶，怎么到千慕这就缺货了？还涨价？你分明是故意刁难！”
夏苟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硬气起来：“夏云公子是大长老的儿子，凝元后期的修为，买破障丹是为了突破辟海境，给家族争光！夏千慕呢？凝元初期的废人，买凝气草也是浪费！我就是刁难他，怎么了？有本事你们别买！”
周围几个抓药的顾客闻声看过来，有人露出同情的眼神，有人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
谁都知道夏苟是夏桀的人，没人敢得罪他。
夏千慕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夏苟是故意的，可现在他们急需药材，要是跟夏苟吵起来，不仅买不到药材，还可能引来夏云的人，耽误晚上出发的计划。
“三株就三株，两株青根草，止血藤加钱也买。”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又掏出十文铜钱，放在柜台上，“六十文，你把药材给我。”
“早这样不就完了？”
夏苟得意地笑了，转身去药柜抓药。他动作很慢，故意磨磨蹭蹭，还偷偷用手把凝气草上的叶子掐掉几片，只留下光秃秃的草根。
周豪看得咬牙切齿，想上前理论，却被夏千慕拉住了。夏千慕摇了摇头，小声说：“别冲动，拿到药材再说。”
夏苟把药材包好，扔在柜台上：“拿去吧，别再来了
——
我这百草堂，不做废人的生意。”
夏千慕弯腰捡起药包，手指触到凝气草的草根
——
果然是陈货，干得像柴火，药效肯定差很多。他抬起头，看着夏苟：“夏执事，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今天我忍了，但你记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夏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日后相见？就你这废人，还想有日后？我看你能不能活着从黑风山脉回来都是个问题！”
夏千慕没再说话，拉着周豪转身走出药堂。阳光照在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
——
他知道，夏苟的话不是玩笑，夏桀肯定不会让他顺利去寒潭，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危险。
三、韧劲余韵：药途上的担忧与筹谋
走出百草堂，周豪还在气头上：“那老东西太过分了！故意给陈货，还掐掉叶子，早知道我就一拳砸了他的柜台！”
“别冲动，”
夏千慕打开药包，把凝气草拿出来看了看，“虽然是陈货，但总比没有强。咱们晚上出发，到了黑风山脉，说不定能找到新鲜的凝气草，实在不行，就用古戒试试，看能不能让陈货的药效强点。”
周豪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刚才夏苟说夏云买了破障丹，你说夏云是不是要突破辟海境了？要是他突破了，咱们以后更难对付了。”
“很有可能，”
夏千慕皱了皱眉，“夏云现在是凝元后期，要是服了破障丹，说不定真能突破辟海境。不过咱们现在没时间管他，先救出我爹，激活混沌道胎再说
——
等我激活了道胎，就算夏云突破了，我也不怕他。”
两人沿着土路往回走，路上遇到几个夏家弟子。看到他们，弟子们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显然是怕被夏云的人看到，惹上麻烦。
“千慕，你看那边。”
周豪突然拉住夏千慕，指了指路边的一棵枯树
——
树后面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能看出是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是夏桀的监视者？”
夏千慕压低声音，握紧了怀里的古戒。
“很有可能，”
周豪握紧铁棍，眼神警惕，“咱们走快点，早点回去，别给他们机会。”
两人加快脚步，往住处的方向走。路上的晨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照在土路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可两人却觉得浑身发冷
——
被人监视的感觉，像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可能落下。
走到一个岔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千慕，周豪，等一下！”
两人回头，看到夏福从岔口的草堆里走出来。夏福是忠伯派来的老仆人，昨天在宗祠时见过一面，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脸上沾着泥土，显然是躲了很久。
“福伯，你怎么在这？”
夏千慕赶紧上前，“是不是有什么事？”
夏福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压低声音说：“千慕，你们快走！夏桀派了人去黑风山脉埋伏，为首的是夏屠，凝元后期的修为，带了四个凝元中期的手下，手里还有弓箭，想在你们去寒潭的路上杀了你们！”
“夏屠？”
夏千慕心里一沉
——
夏屠是夏桀的心腹，据说练过ansha术，下手狠辣，死在他手里的修士不下十个，“他们埋伏在黑风山脉的哪里？”
“就在黑风山脉外围的‘枯木林’，”
夏福赶紧说，“忠伯让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给你们报信。你们千万别走大路，从‘野猪岭’绕过去，那里虽然有一阶妖兽野猪，但比夏屠他们安全多了。”
“谢谢福伯，谢谢忠伯！”
夏千慕心里满是感激
——
要是没有他们的报信，他们肯定会走进夏屠的埋伏，到时候面对凝元后期的修士和弓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别谢我，”
夏福摆摆手，“忠伯让我告诉你们，到了寒潭，一定要小心寒潭蛟龙，还有夏桀可能派了其他的人在寒潭附近等着。你们多保重，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会被夏桀的人发现。”
夏福说完，转身钻进草堆，很快就没了踪影。
夏千慕和周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
夏桀竟然派了这么多人埋伏，看来是铁了心要杀他们。
“表哥，”
夏千慕深吸一口气，“咱们得改变计划，今天中午就出发，从野猪岭绕过去，别给夏屠他们机会。”
“好！”
周豪点点头，“我回去收拾东西，你把药材放好，咱们中午在后门汇合。”
“嗯。”
夏千慕点点头，看着夏福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感激
——
忠伯和夏福，是他们在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四、归途夜色：暮色中的杀机暗伏
中午时分，夏千慕和周豪从后院的墙翻出去，背着布包，往黑风山脉的方向走。为了避开监视者，他们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路上很少有人影，只有风吹过杂草的
“沙沙”
声。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青林城的西门。李大叔果然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赶紧迎上来：“千慕，周豪，你们来了！快走吧，我已经跟守卫打好招呼了，没人会拦你们。”
“谢谢李大叔。”
夏千慕感激地说。
李大叔摆摆手：“别谢我，当年你爹救过我的命，我帮你们是应该的。你们去黑风山脉，一定要小心，最近那里不太平，有很多修士都没回来。”
“我们会小心的。”
夏千慕点点头，和周豪一起穿过西门，往黑风山脉的方向走。
走出青林城，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荒凉。土路两旁的杂草越来越高，有的甚至比人还高，远处的黑风山脉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阳光下泛着灰黑色的光。
“咱们按照福伯说的，从野猪岭绕过去。”
夏千慕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红点，“从这里走，大约需要三个时辰才能到野猪岭，晚上就在野猪岭附近休息，明天一早再往寒潭走。”
“好。”
周豪点点头，握紧手里的铁棍，“我走前面，你跟在我后面，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有妖兽或者人，咱们也好早点发现。”
两人加快脚步，往野猪岭的方向走。路上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杂草的声音。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妖兽叫声，让人心头发紧。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把黑风山脉的影子拉得很长，天空变成了淡红色，像被血染过一样。
“歇会儿吧，”
周豪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拿出水囊，递给夏千慕，“走了这么久，也该喝点水，吃点干粮了。”
夏千慕接过水囊，喝了一口
——
水有点凉，却很解渴。他拿出粗粮饼，咬了一口，心里却有点不安：“表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路上太安静了，连一只妖兽都没遇到，按理说野猪岭附近应该有很多野猪才对。”
周豪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夏屠他们发现咱们绕路，也跟过来了？”
“很有可能，”
夏千慕握紧怀里的古戒，“夏屠是ansha高手，擅长隐藏，说不定就在附近盯着咱们。咱们赶紧吃完，继续走，别在这里停留太久。”
两人加快速度，吃完干粮，喝了点水，继续往野猪岭的方向走。天色越来越暗，月亮从东方升起来，洒下淡淡的银光，把周围的杂草照得像一个个鬼影，在风中轻轻摇晃。
走到一片荒径时，夏千慕突然觉得胸口的古戒发热
——
不是之前的暖意，是强烈的热度，戒身表面的纹路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指向前面的草堆，像是在警告什么。
“小心！”
夏千慕赶紧拉住周豪，压低声音，“前面有危险！”
周豪立刻握紧铁棍，眼神警惕地看向前面的草堆
——
草堆里没有动静，只有风吹过草叶的声音，可他能感觉到，草堆后面有一股熟悉的杀气，和昨天在院外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五、蒙面突袭：生死边缘的第一战
“谁在里面？出来！”
周豪大喝一声，铁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草堆里没有动静，可周围的空气却越来越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夏千慕调动丹田的五缕灵气，往古戒流去
——
灵气刚碰到古戒，戒身的蓝光就更亮了，指向草堆的方向也更明确了。他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必须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这时，草堆里突然飞出五道黑影！是五枚玄铁镖，带着
“咻咻”
的风声，直刺夏千慕的胸口！
“小心！”
周豪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夏千慕，铁棍横扫，“铛铛铛”
几声，把玄铁镖打落在地。
玄铁镖刚落地，草堆里就冲出五个蒙面人！为首的蒙面人身穿黑色夜行衣，手里拿着一把弯刀，眼神里满是狠厉
——
是夏屠！他身后的四个蒙面人也拿着武器，有刀有剑，迅速把夏千慕和周豪围了起来。
“夏千慕，周豪，你们倒是会躲啊，还知道绕路。”
夏屠的声音很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可惜，你们还是逃不掉！今天，我就要在这里杀了你们，拿你们的人头给大长老交差！”
“夏屠，你是夏桀派来的？”
夏千慕握紧拳头，丹田的灵气开始运转
——
虽然只有五缕，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用来战斗的力量。
“是又怎么样？”
夏屠冷笑一声，“大长老说了，你知道的秘密太多，留着你是个隐患。还有你爹夏承业，也该一起死！”
“你敢动我爹？”
夏千慕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我跟你拼了！”
他按照图谱上的
“蛟龙汲水”
动作，双腿分开，膝盖弯曲，上半身前倾，双手抬起，丹田的灵气往双手流去
——
虽然很少，但在古戒的蓝光加持下，灵气变得更精纯了些，带着淡淡的蓝光，像两把小小的光剑。
“就这点灵气，也敢跟我斗？”
夏屠不屑地笑了，手里的弯刀一挥，一道淡白色的刀气直刺夏千慕的胸口！
“小心！”
周豪立刻冲上前，铁棍挡住刀气
——“铛”
的一声，铁棍被刀气震得发麻，周豪后退了两步，脸色发白。
“凝元后期的灵气就是不一样，”
周豪咬着牙，“千慕，你别跟他硬拼，我来缠住他，你对付那四个小的！”
“好！”
夏千慕点点头，看向那四个蒙面人
——
都是凝元中期的修为，虽然比他高，但他有古戒和图谱，未必不能一战。
一个蒙面人拿着剑，冲了上来，剑尖直刺夏千慕的肩膀！夏千慕按照
“伏虎拳”
的动作，侧身躲开，右手的灵气往蒙面人的胸口打去
——“砰”
的一声，蒙面人被打退了两步，脸色变了变：“这小子的灵气怎么这么精纯？”
另一个蒙面人趁机从后面偷袭，刀光直劈夏千慕的后背！夏千慕赶紧转身，左手的灵气挡住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