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有点晒，有人从家里搬来竹帘，搭在树枝上，树荫下顿时凉快不少。老板娘端来一盘刚出锅的糖糕，放在石桌角：“趁热吃，甜口的，提提神。”

阿木爷爷拿起块糖糕，掰了半块给老李头：“吃点甜的，脑子转得快。”老李头也不客气，塞进嘴里，含糊道：“等会儿我用‘炮’轰你个措手不及。”

墨渊看得手痒，拉着凌恒在旁边的空地上画了个简易棋盘，用石子当棋子对弈。他走棋急，“炮”刚架好就想打，被凌恒的“象”稳稳拦住。“你这太慢了，”墨渊急得挠头，“跟阿木爷爷似的，磨磨蹭蹭。”

“慢有慢的好处，”凌恒把“兵”往前挪了一步，“你看阿木爷爷，看似没动静，其实早把路都铺好了。”

果然，没过几招，阿木爷爷就用个不起眼的“兵”逼得老李头的“帅”无路可退。“输了输了，”老李头把棋子一推，“下午再杀三局。”

阿木爷爷笑着收起棋子，把搪瓷缸里的残茶倒进树根：“这茶水养树，来年枝繁叶茂，下棋更凉快。”他看了眼凌恒和墨渊的石子棋，“小凌的棋路稳，跟你人一样，小墨得沉住气，不然容易露破绽。”

墨渊吐了吐舌头，把石子拢到一起：“知道了，跟炖肉似的，得小火慢熬。”

石桌上的棋局散了，人却没走，围着说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菜长得好，谁家的娃懂事，谁家的鸡下了双黄蛋。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亮斑，像个巨大的棋盘。

小花趴在石桌的“楚河汉界”上，看着人们的笑脸，听着茶水倒进土里的“滋滋”声，忽然觉得这石桌上的纹路，比任何棋局都动人。它藏着无数个清晨的露水，无数盘输赢的棋，无数句家长里短的话，像老槐树的根，深深扎在青石镇的日子里，稳稳的，暖暖的。

午后的风穿过竹帘，带着点糖糕的甜香。阿木爷爷和老李头又摆开了棋局，棋子落下的“啪”声，和远处风铃的“叮铃”声混在一起，像首写给日子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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