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这天,青石镇被一层薄薄的白霜裹住了。清晨推开窗,院角的桂花树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叶片上的白霜像撒了层细盐,踩在田埂上,草叶上的露水“簌簌”往下掉,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空气里飘着谷物晒干后的焦香,混着淡淡的桂花香,清清爽爽的,让人神清气爽。
墨渊跟着凌恒在晒场上翻晒稻谷。新收的稻谷已经晒了三天,水分去了大半,变得干爽起来。他手里拿着木锨,把谷堆摊开,让每一粒稻谷都能晒到太阳。“得再晒两天,”凌恒抓起一把稻谷,放在手里搓了搓,谷壳簌簌落下,“干透了才能装仓,不然冬天会发霉。”
墨渊点点头,木锨挥得更卖力了。阳光透过薄雾照在谷粒上,反射出细碎的金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他看见张屠户正赶着牛车,把晒干的玉米往家里运,玉米棒子金灿灿的,堆在牛车上像座小山。“墨渊,过来搭把手!”张屠户喊着,“帮我把这几袋玉米搬上车。”
墨渊跑过去,和张屠户的儿子一起抬玉米袋。袋子沉甸甸的,压得他胳膊都酸了,却咬着牙不肯松手。“这玉米真沉,”他喘着气说,“比去年的饱满多了。”
“那是,”张屠户得意地说,“今年雨水匀,肥也上得足,不饱满才怪。等磨成面,给你做玉米饼吃,外酥里嫩的。”
李木匠的铺子里,正忙着给粮仓做木盖。新打的木板光滑平整,他用刨子细细打磨着边缘,防止装粮时刮破麻袋。“这木盖得严实,”他对徒弟说,“上面再盖层油布,防潮又防鼠,保准粮食能存到来年。”
巧铜张则在打铜锁,一个个小巧的铜锁在他手里成形,锁身刻着简单的花纹,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给粮仓用的锁得结实,”他举着一把锁对凌恒说,“我加了三道簧,除了钥匙,谁也别想撬开。”
凌恒笑着买下两把,打算给自家的粮仓装上。墨渊看着那铜锁,心里觉得踏实——有了这锁,就不怕粮食被偷了。
上午的太阳渐渐热起来,白霜化成了露水,晒场上的稻谷散发出更浓的香气。阿木爷爷和秦老提着药篮,在田埂边采药。白露前后的草药最有药性,秦老正仔细地挖着蒲公英的根,根须完整,带着泥土的湿气。“这根晒干了泡茶,能败火,”秦老对墨渊说,“冬天吃得多,容易上火,泡点喝正好。”
墨渊也学着挖了几株,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篮里,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晒晒。
中午歇晌时,张婶带着妇女们送来绿豆汤和蒸红薯。红薯是新挖的,蒸得软乎乎的,剥开皮,金黄的瓤里渗出糖汁,甜得人眯起眼。“这红薯真甜,”墨渊咬了一大口,“比去年的甜多了。”
“今年的土肥,”张婶笑着说,“我窖里存了不少,冬天想吃了就去拿,蒸着吃、烤着吃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