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稻叶上,墨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里正,他手里攥着张纸条,脸色又红又白,像是有天大的喜事。
“府城……府城来信了!”里正的声音发颤,把纸条往墨渊手里塞,“是壮丁们托人捎回来的,说……说河堤快修完了,下个月就能回来!”
墨渊赶紧把纸条递给刚起床的凌恒,两人凑着晨光看。字迹歪歪扭扭的,是张屠户的手笔,说工地上管饭,就是活重,大家都还好,让家里别惦记,还说听工头讲,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工,正好赶上秋收。
“太好了!”墨渊忍不住笑出声,眼角的褶子里还沾着睡意,“张叔他们能赶上收稻子!”
凌恒也松了口气,把纸条叠好揣进怀里:“得让大伙都知道这个消息,这阵子大家都熬坏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青石镇。正在田里浇水的张婶听见了,手里的瓢“咚”地掉进水里,捞起来时笑得直抹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省得我总梦见他在工地上挨饿。”
李木匠的大徒弟扛着锄头从玉米地跑过来,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掉:“真的?那我得把家里的镰刀磨出来,等我师父回来好用。”
巧铜张坐在门槛上编竹篮,听见动静,手里的竹条“啪”地断了,他却不管,咧着嘴笑:“早说他们能平安回来,这下踏实了。”
墨渊跟着凌恒往祠堂走,想把消息告诉秦老和里正。路过稻田时,看见几个妇女聚在田埂上,手里拿着壮丁们的信,你一我一语地念,笑声混着田埂上的虫鸣,脆生生的,像刚浇过水的稻苗,透着股鲜活气。
“你看这稻子,”凌恒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田里,“好像比昨天又精神了点。”
墨渊仔细一看,还真是。经过这几天的浇水,稻叶彻底舒展开了,绿油油的,叶尖上还挂着水珠,在晨光里闪着光。“等壮丁们回来,说不定就能看见稻穗沉甸甸的样子了。”
祠堂里,秦老正给几个老人号脉,听见消息,捋着胡子笑:“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他们肯定能顺顺利利回来。”他转身对里正说,“得提前把晒谷场收拾出来,再修修仓库,别等粮食收了手忙脚乱。”
“早想着呢,”里正笑着说,“昨天就让李木匠他们去修仓库了,晒谷场也让孩子们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