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内外,旌旗招展。
经过半月休整,成济麾下大军已从战后的疲惫中恢复过来,更因收编数万降卒而声势大振。
明日即将西征长安,肃清司马氏在雍凉的残余势力。
中军大帐内,油灯昏黄。
成济端坐案前,手持毛笔,在一卷帛书上缓缓书写。
他的神情专注而凝重,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将军,各营已整备完毕,明日辰时即可开拔。”李昭进帐禀报,见成济仍在伏案书写,不禁疑惑。
“将军还在为何事劳神?军务不是都已安排妥当了吗?”
成济没有抬头,笔尖继续在帛书上移动:“我在给陛下写奏报,请求下诏赦免雍凉官员。”
李昭更加不解:“陛下既已授将军总督雍凉军事之权,将军自行处置便是,何须特意上奏?这样往来耗时,恐怕会延误战机啊。”
成济终于搁笔,轻轻吹干墨迹,抬头看向李昭。
“你说得对,陛下确实给了我军事指挥之权。但雍凉这些官员犯下的是叛国之罪,赦免之权唯有陛下才能行使。我虽受重任,终究是臣子,岂能越权行事?”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语气严肃:“司马氏之所以能够专权,正是因为他们一步步践踏朝廷法度,视皇权如无物。我深受皇恩,更应恪守臣节,岂能重蹈司马氏覆辙?”
李昭若有所思:“将军深谋远虑,是末将短视了。”
“非你短视,而是乱世之中,许多人已经忘记了为臣的本分。”成济轻叹一声。
“国家刚经历司马氏乱政,再也经不起第二个权臣的折腾了。”
他将写好的奏报仔细卷起,用火漆封好:“即刻派快马送往洛阳。告诉信使,此奏报关系重大,务必亲自呈交陛下。”
“诺!”李昭双手接过奏报,正要离去,忽又想起什么:“将军,刚得到消息,东吴似乎有异动,可能趁我军西征之机北犯。”
成济眉头微皱,随即舒展:“无妨。只要陛下守住虎牢关,待我平定雍凉回师,必叫东吴有来无回。眼下首要之务是稳定雍凉,否则腹背受敌,才是真正危险。”
五日后,快马抵达洛阳。
曹髦正在偏殿批阅奏章,听闻成济有紧急奏报,立即召见信使。
“成将军有何要事?莫非前线军情有变?”曹髦接过奏报,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信使跪奏:“潼关一切安好,大军明日即西征长安。此乃将军关于雍凉政务的奏请。”
曹髦展开帛书,细细阅读。
起初他面色平静,随着阅读深入,眼中渐渐露出惊讶,最后化为欣慰的笑容。
“好!好一个成将军!”曹髦击案赞叹。
“身在军中,仍不忘君臣大义,实乃忠臣楷模!”
王经好奇问道:“陛下,成将军所奏何事,令陛下如此欣慰?”
曹髦将奏报递给王经:“你自己看,成将军请求朕下诏赦免雍凉官员,以示天恩。”
王经阅读奏报,也不禁动容:“成将军明明可以自行处置,却特意上奏请旨,这份谨慎,实在难得。”
“正是!”曹髦感慨道。
“古往今来,多少将领手握重兵后就忘乎所以,成将军却能恪守臣节,实在难得。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立即走到御案前,亲自研墨:“朕要亲自起草诏书,赦免雍凉官员。凡愿归顺朝廷者,一概既往不咎!”
王经提醒道:“陛下,是否要限定条件,比如只赦免非核心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