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浩浩荡荡开至长安城下，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成济勒马远眺，只见这座古都巍然矗立，城墙明显经过加固，垛口处旗帜飘扬，守军严阵以待，司马望的残部显然已做好长期固守的准备。

“将军，探马来报，司马望征集城内青壮，储备粮草，似要死守。”李昭驱马近前禀报。

成济微微点头：“困兽犹斗，何况是司马望这等人物。传令各军，依险扎营，将长安四面围住。”

夜幕降临，成济独坐中军大帐，油灯的光芒在帐壁上投下他沉思的身影。

这些日子的巨变让他时常有种不真实感，从现代社会的普通人，到如今统领数万大军、决定一方命运的镇西将军，这种转变太过戏剧性。

他想起前世读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主人公往往能轻易称王称霸，不禁苦笑。

那些作者显然不了解魏晋时期门阀士族的强大影响力，在这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时代，一个庶民出身的人想要自立门户，简直是痴人说梦。

“没有世家支持，连举孝廉都难，何况争霸天下？”成济轻声自语。

他深知，在这个时代，权力基础建立在世家大族的支持之上。

司马氏之所以能专权，正是因为他们获得了大多数世家的认可。

他将三国势力逐一分析：蜀汉虽有名相诸葛亮留下的基业，但后主刘禅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益州地处群山环绕之中，难以发展；东吴被陆、顾、朱、张等大族把持，君主难以施展；唯有曹魏，虽然司马氏专权，但皇帝曹髦展现出非凡的魄力和才能。

“曹髦...”成济眼前浮现那个年轻皇帝的面容。

“有曹操的武略，有曹植的文采，更有不甘为傀儡的雄心。若得机会，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这正是成济将赌注押在曹髦身上的原因，不仅因为历史知识告诉他曹髦值得辅佐，更因为现实考量。

只有通过辅佐正统皇帝，他这个庶民出身的将领才能获得合法性。

帐外传来脚步声，成济收回思绪。

各营将领陆续到来，帐内顿时充满肃杀之气。

“诸位，”成济扫视众将。

“长安城坚兵精，司马望必作困兽之斗。我军虽胜一阵，但不可轻敌。”

他神色转为严厉：“特别要强调的是军纪！我军是朝廷王师，不是流寇土匪。入城之后，严禁骚扰百姓，违令者斩！”

众将肃然。

成济继续道：“但对司马氏族人及其党羽，不必留情。其家财一律抄没，战后本将会按功行赏。”

这话引起一阵骚动。

将领们都知道司马家在雍凉经营数代，积累的财富不可估量。

若是能分得一杯羹，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将军放心！末将等必严守军纪！”众将齐声应答。

成济满意点头：“好！各自回营准备，三日后攻城！”

众将退去后，李昭留了下来，面带忧色：“将军，未得陛下明诏便许诺以司马家财赏赐将士，是否不妥？”

成济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但这正是我故意为之。”

李昭困惑：“末将愚钝...”

成济耐心解释：“其一，我军连番征战，将士疲惫，需要实质奖励维持士气。雍凉历经战乱，民生凋敝，若加重赋税必失民心。司马家不义之财，正好取之用之。”

“其二，”成济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