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齐大爷恍惚之间被疼痛折腾醒来。
捂着胸膛与腹部中间的位置,齐大爷咬牙不发出一丝声音,但额头上的汗水直冒。
饶是齐大爷不肯发出动静,身旁躺着的老者立马惊醒。
这是他这一辈人始终保留的战斗素养,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觉,哪怕是睡觉时候。
睁开眼看向一旁的战友,老者沉声关心:“怎么了?”
齐大爷长舒口气,摇头道:“没事,身体有些不得劲。”
“痛就说出来,咱这又没有外人,晚辈也不在,在我面前还端着做什么。”
齐大爷艰难坐起身,老者端来一杯温水,二人此刻也没了睡意。
“班长,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来看看老战友而已。”
“我这即将要埋土里的老家伙,顾不了家里太久,那些人不知道盯着息田这位置多久了。
就连息壤,做这些买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告他的状。
我一死,他们保准借机发难,你这次能来,还特意让外人知道,我知晓原因的。”
老者淡然笑了笑。
“我这无儿无女的,媳妇也走了,孤身一人无拘无束,照看一下也无妨。
放心吧小齐子,有我这老家伙在,他们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齐大爷瞳孔呆滞,死气沉沉。
“我走了,你帮着照看,可老班长,你也老了,看不了多久的,以后又有谁能看着他们两个呢。。。”
老者无奈叹了口气,喃喃道:
“一个个正事不想,天天盯着别人的位置,有这闲心,还不如多考虑一下怎么为人民服务!”
说完对齐大爷轻声道:“小齐子,息田在这个位置上注定得罪人,也注定被误解,要想全身而退,只能急流勇退,适时抽身。。。
你说是不理解他们为啥要做这种‘汉奸’行径,实则是担心死了之后他们受苦难罢了。”
齐大爷笑了笑:“只要问心无愧,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俩!”
说完继续道:“晚上坐在隔壁那孩子,他父亲是我老家的,大小也是个领导。
我最欣赏的就是他父亲那随心所欲的态度,想拒绝便拒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得自在惬意。
不像息田,被条条框框裹着。”
老者:“那小孩?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你们家哪个晚辈。”
齐大爷:“本来过年那小子是要回苏州过年的,恰巧我犯病,就背着我跑去了医院,家也不回了留下来照顾我。
一家子人都是有情有义的主。”
。。。
二人一直聊到了天亮。
齐息田早上从屋内出来,昨晚他便没有回去,来到父亲门前驻足等待。
老者从房间内出来,看到齐息田守着,低声道:
“你爸刚睡着,别打扰他休息了。”
齐息田点头:“首长,家里还有啥缺的,我。。。”
老者抬手打断,皱眉道:“我这次来是以老战友的身份探望你爸,别用那种对待老领导的方式跟我说话。
你做好自己的事,多关心工作上的事就行,不用管我。”
齐息田沉吟半晌,对老者道谢一句后,转身离开上班。
此时宋玉也刚好从房间内出来,昨日他没有洗澡,穿的衣服依旧是昨天那一套。
背着书包走出来,看到老者杵在齐大爷房门口,正注视着自己,宋玉礼貌喊了声‘爷爷早上好’后,不卑不亢离家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