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臣甩开张翠花拽着他胳膊的手,绷着脸冷冷道,“妈,你说这些话我都臊的没脸听,既然非要争个对错,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这套小四合院是我媳妇花钱买的,没用我一分钱,所有的产权都归她。她要卖也好,让我岳父母养老也好,那都是她的自由。”
“胡说八道,你的津贴呢!你敢说一分没给她?”
张翠花急的脸都红了,“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现在是正连长,一个月百十块呢!每个月就给我们三十,够干嘛的?”
“老大,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不孝顺父母,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沈宴臣耐心听完,仰头嗤笑了声,“妈,你这是要算账?好,那咱们就好好算算,从我能干活那一年,就给家里挣工分,养的鸡鸭下蛋拿去换钱,我连个蛋皮子都吃不上,这些都先不提。”
“我十八岁那年,被县里供销社录取,你非说宴礼比我更适合那份工作,寻死觅活的让我把工作给了他。他一个月二十块,已经干了整整五年,给了你多少?而我呢?还是没日没夜的给家里挣工分。”
“去年我结婚后,身子骨渐渐养好,在我媳妇儿的鼓励下参军入伍,每个月津贴三十五,我寄给你三十块,自己就留五块作日常花销。”
“咱们仔细算算,这些年我到底给家里挣了多少,又给了我媳妇儿多少钱?没有,她从来没有问我要过一分钱!”
“能娶到苏青梨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我欠她的,连买房的钱都得她去张罗。”
“据说弟媳妇过门,你还拿了二千块彩礼,我们呢?你扪心自问,从青梨过门,你给过她钱吗?又帮衬了我们多少?”
“妈,为人父母总得一碗水端平吧,就算端不平,也得有个差不多吧?你先反思下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别先昧着良心说我和青梨不孝顺!”
说着,沈宴臣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沈宴礼,“要不,老二来说说?”
沈宴礼被点名,慌得差点站不住。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当然知道张翠花偏心。
家里的活永远是沈宴臣在干,有好吃的永远是他沈宴礼先吃。
可这种事,谁会好意思承认呢?
再说了。
自从跟着嫂子学会了种辣椒,他的收入可比在破供销社上班强多了!
等挣了钱,他想买什么样的小院没有?
何必跟大哥争这些,丢人现眼不说,还没了挣钱的门路!
沈宴礼心思转的最快,跺了下脚挎住张翠花的胳膊,又回头狠狠瞪了叶岚音一眼。
“妈!岚音!你们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丢人吗!”
“嫂子说的对,这院子是她买的,咱老家的新房也是嫂子帮忙弄的,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弄得多外气。”
“咱们就得像嫂子说的那样,在乡下好好干,回去好好种辣椒,等有了钱,咱们就买在嫂子隔壁住,到时候皆大欢喜不是?”
“别闹了,走吧,大哥跟大嫂那么孝顺,你们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眼瞅着沈宴礼没帮自己,张翠花气得眼睛通红。
她不敢招惹苏青梨,只能狠狠拧了沈宴礼一把,“宴礼!你哥没用的软骨头,见了鞭子就脑子犯浑!老娘白养你了!”
“你就帮着你哥嫂说话吧!哪天把你给卖了,你还帮他们数钱!我看你就是扶不起的软蛋,废物!”
叶岚音来之前,就憋着气想要让苏青梨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