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陆川浑身不自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他干脆笑笑把烟揣进棉袄内兜,想着回厂后送给抽烟的工人,也算物尽其用。飞马牌,名字挺气派,就怕受潮了,到时候送人拿不出手。
装车工作很快安排妥当。厂房里人来人往,穿着粗布工装的装卸工手脚麻利。
陆川在旁边帮着记账核对零件清单,尽量和老厂长那边的账本对得上。
他一边忙活,一边听见雨声越来越密,小雨点打在铁皮棚顶上噼啪作响,听得人心急。
到了下午三点,装车的人终于起身,朝着鸣笛的小货车挥动篷布。
大家利索地把大件货物捆紧,用绳索固定好。王兴扯着嗓子把司机刘川叫到一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陆川揉了揉看账本看得发酸的眼睛,回头瞥见装车工那边有两个人站在那儿,正冲他微笑着示意。
他心里突然一沉,但脸上还是装作没事人似的,拿着算盘往后挪了挪。
装满设备的货车拐进了厂外的一条砂石路。
陆川伸手摸向棉袄内袋,指尖碰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林海棠晒干的槐花;接着又摸到一张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个“顺”字,准是二丫偷偷塞进来的。
二丫都会写字了,平时读书挺用功。
他忍不住笑了笑,这娃还是有点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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