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又落下来,抽在他腿弯处。张良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膝盖砸在冻硬的地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动手!保护”副官反应过来,嘶吼着拔枪。
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湄若,扳机扣动的瞬间,却见一道身影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几十支枪全掉在了地上,枪管还在雪地里打着转。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哀嚎。那些士兵抱着手腕满地打滚,指骨像是被生生捏碎了似的,疼得浑身冒汗。
白安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指尖还残留着刚用灵力震断他们腕骨的余劲。
他看都没看那些人,目光只牢牢锁在湄若身上,像头蓄势待发的兽,谁要是再敢举枪,他不介意让那些胳膊彻底废掉。
张良看得目瞪口呆。他带的这些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竟被人在一瞬间缴了械?这青年是什么来头?
没等他想明白,第三鞭已经抽在背上。粗布军装被撕裂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猛地从雪地里蹦起来,也顾不上体面了,抱头一瘸一拐就跑:“疯女人!你有话好好说!动手算什么本事?!”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湄若提着马鞭追上去,脚步轻快得像踏在云端。
她刻意不用灵力,就是要让这小子尝尝实打实的疼――百姓们哪个不是疼得撕心裂肺?
两人在雪地里追打起来。张良仗着常年骑马练出的敏捷,上蹿下跳地躲,嘴里还不停嚷嚷:“我那是战略!是保存实力!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撤退?”湄若一鞭抽在他脚边的雪地上,溅起的雪沫子糊了他一脸,“我叫你保存实力?我叫你战略?”
她越说越气,马鞭挥得更急。
风声里混着她的怒声,还有张良的哀嚎和辩解,惊得林子里的飞鸟扑棱棱飞起一片。
生死线内,麒麟家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张大了嘴――这湄若姑娘看着文静,打起人来怎么这么狠?那可是……!
张林缩在人群后,脸白得像纸,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求祖宗保佑,还是在替张良求饶。
他太清楚这儿子的性子了,看着张扬,实则硬骨头,真被打狠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张麒麟站在最前面,眉头紧锁。
他虽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能从湄若的怒火里,从张良躲闪的眼神里,感觉到那是桩极沉重的事。
南泽在他耳边低声解释着张良干的事,少年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白安始终站在生死线边缘,目光追着湄若的身影。
他不插手,却也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有个士兵疼得发了疯,想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重重撞在石碑上,昏了过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