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的水滴顺着纹路缓缓滑落,“嘀嗒”一声砸在石地上,在这寂静的岔口显得格外清晰。黑瞎子依旧倚着墙,身体微微侧向吴邪的弧度没变,只是听到吴邪的话后,他缓缓歪了歪头,墨镜滑下少许,露出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
他的目光落在吴邪的侧脸上,俊秀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锋利,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黑瞎子指尖的烟蒂已经烧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微微一缩,才慢悠悠地弹开。
他心里犯着嘀咕:这小三爷今儿个是怎么了?那血清的作用他不可能不清楚,现在给黎簇用了,后续靠着黑毛蛇假死的让黎簇传出去都计划可就被打乱了,总不能真让吴邪被黑毛蛇给咬死吧,这里可没有第三支血清了。
黑瞎子的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看吴邪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带着点探究的笑,静静观察着事态发展。
另一边,王萌的反应比黑瞎子激烈得多。他原本正警惕地盯着三条通道的入口,听到吴邪的话,猛地转过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一把握住吴邪持着血清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和惊慌,声音都带着点颤抖:“老板!”
这一声“老板”喊得又急又响,打破了岔口的沉寂。吴邪缓缓抬了抬眼眸,目光落在王萌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王萌对上这样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的劝阻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是狠狠咬了咬牙,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松开了抓着吴邪手腕的手,颓然地垂下了胳膊。
汪明月原本还沉浸在对黎簇的担忧中,听到两人的争执才回过神。她回头看向吴邪,挑了挑眉,眼底带着点意外,随即伸手将吴邪递过来的血清推了回去,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
她从随身的空间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细微的碰撞声,“你早说解了蛇毒就能恢复,这血清你自己收着吧,留着后面或许有用。”
话音刚落,她便拧开瓷瓶的盖子,倒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趁着黎簇微微张开嘴的瞬间,轻轻塞进他的嘴里。
药丸一进入口腔,便瞬间化开,变成一股清凉的药水。汪明月伸出手,轻轻托住黎簇的下巴,帮助他慢慢吞咽下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沾到药水的手指。
她顺势坐在黎簇身边,刚巧接住了他软倒下来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让他能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从空间里掏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抬手扔给了吴邪,语气带着一些担忧和无奈:“我这药是特意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各种蛇毒,不管多烈的毒都能解。吴邪,你以后没事少在自己身上扎针,也不嫌疼得慌。”
吴邪伸手接住飞来的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上面刻着细密的海棠花纹路,熟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他将其中两个瓷瓶分别递给黑瞎子和王萌,自己则握着剩下的那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这种小瓷瓶,他家里的药柜里也有不少,都是多年前小花送来的,他们几个人都有,里面装的药也有着相似的气味。
这熟悉的药香和熟悉的瓷瓶,让吴邪一时之间有些沉默,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汪明月的身份,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黑瞎子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又盖好揣进怀里,墨镜后的目光在吴邪和汪明月之间转了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黑瞎子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汪明月身上,不管是那枚手镯,还是这瓷瓶和类似的药,自己的家里都有着不少,这些瓷瓶,在自己小时候似乎见过,所以,汪明月这个家伙,到底和自己等人有着什么关系?
王萌则紧紧攥着瓷瓶,依旧有些担忧地看着黎簇,又看了看吴邪,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岔口的风依旧吹着,黎簇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缓开,睡的也安稳了许多。
岔口的寂静被岩壁水滴的“嘀嗒”声拉长,半小时的时间在众人的沉默与焦灼中缓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