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更沉了些,荧光棒的橘色光晕渐渐黯淡,只剩手机手电筒的冷白光执拗地照亮九头蛇柏雕像底座的最后一片刻纹。
吴邪蹲在地上,膝盖上摊着最后一张拓印纸,指尖捏着蜡块,动作放缓了几分,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连续拓印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手腕已经有些发酸,每一次敲击蜡块,都要刻意控制力度,既要让刻纹清晰地印在纸上,又要避免损坏脆弱的石面。
黎簇举着荧光棒站在他身侧,胳膊举得有些发麻,视线却始终落在拓印纸上,看着那些神秘的符号一点点在纸上显现,心里的好奇压过了之前的紧张。
汪明月则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扫过吴邪的侧脸,又落在底座背面的符号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掌心画着那些重复出现的字符,试图从其中再找出些隐藏的规律。
黑瞎子靠在雕像的石臂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墨镜后的眼睛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洞穴里的每一丝细微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吴邪敲击蜡块的动作忽然顿住,指尖的蜡块悬在拓印纸上空,眼神直直地盯着纸面上刚显现出来的一组符号。
这是最后一组符号,也是最细的一组,刚才临摹的时候只注意到它与地图中心的九头蛇柏图案相邻,此刻拓印清晰后,才发现符号的排列里藏着猫腻。
他屏住呼吸,微微侧过身,让手电筒的光线更精准地打在纸上,手指轻轻点在符号之间的缝隙处,顺着线条的走向慢慢摸索。
“怎么了,小三爷?”黑瞎子察觉到他的异样,收起玩闹的神色,迈步走了过来,弯腰看向拓印纸。
吴邪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示意黑瞎子噤声,指尖沿着符号的边缘缓缓划过,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这里有问题,这些符号不是杂乱排列的,你看……”他顿了顿,用蜡块的尖端指着符号交错的地方,“把这几个符号的边角连起来,像什么?”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黎簇把荧光棒举得更高,汪明月也俯下身,视线紧紧锁定在吴邪指的位置。
随着吴邪的指引,那些看似独立的符号边角渐渐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条,线条走势凌厉,末端微微上扬,赫然是一个极其隐蔽的箭头标记!箭头藏在符号的缝隙里,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显然是刻纹的人刻意为之,只留给有心之人解读。
“是箭头!”黎簇率先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这箭头指着哪儿啊?”
吴邪顺着箭头的指向抬头望去,目光穿过雕像的枝干,直直落在九头蛇柏雕像背后的一处石壁上。
那处石壁与周围的岩壁并无二致,表面布满了青苔和斑驳的刻痕,看起来平平无奇,可箭头的方向却精准地对准了石壁的正中央,显然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刚想开口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打破了洞穴里的专注氛围。
是王萌。
众人循声转头,只见王萌原本正拿着毛刷清理拓印纸边缘的碎屑,此刻身体却猛地一僵,握着毛刷的手停在半空中,紧接着,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抓挠着自己的胳膊,指甲划过衣服,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可没过几秒,他抓挠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神也瞬间变得空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虚空,瞳孔失去了焦点,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萌哥?你咋了?”黎簇皱着眉问道,伸手想去拍他一下,却被汪明月抬手拦住了。
汪明月的眼神沉了沉,示意黎簇别轻举妄动,自己则紧盯着王萌的状态,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下一秒,王萌的嘴里开始不停嘟囔起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个字:“探索开发,利用,保护这里……探索开发,利用,保护这里……”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在重复指令,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电脑卡机了一样,僵硬得可怕。
更诡异的是,他迈开了脚步,步伐缓慢而机械,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动作精准得像是被提前规划好的程序,嘴里依旧不停重复着那几句固定的话,眼神始终空洞地望着前方,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