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喃喃不止。
沈珞一阵莫名,想将人推开,但她竟觉出与自己贴合在一处的身子正在发颤。
许是这次头风实在厉害。
沈珞心想着。
就要她忍不住要往殿外喊人时,男人桎梏在她腰上的手松了开来。
“皇上,还难受吗?要不妾还是叫杨院判或是茯苓过来瞧上一眼。”
沈珞柔声问道。
“朕无碍。”
楚九昭虽还是轻抚着额头,但眉目上的痛楚明显淡了许多。
沈珞也不再坚持,这头风是顽疾,本就不能急治,她先时也问过茯苓,只能静养或是疼痛时施针缓解。
“皇上先放开妾。”
神思回转过来,沈珞这才发现身下的异样。
两人竟还……尤其是男人方才将她紧紧桎梏在怀里,内里的一点缝隙都没留着。
楚九昭当然也有感觉,若是平时他定然兴致高昂,但方才眼前浮现的景让他心头很不舒服。
所以,男人难得听话地退了出去。
楚九昭松散着披了件贴里下床,拉了铃。
早就侯在门口的何进领着端着梳洗用具的宫人进来。
殿内方才的动静不算小,守在寝殿外的人自然能听到一些。
杜若做事周到,让人备了两个水盆,一个准备给沈珞擦洗下身,一个给沈珞擦脸。
“遭了,娘娘的玫瑰精油忘记带来了!”
两人往龙床上走去时,茯苓突然轻声道。
“我去拿。”
被皇上宠幸后,娘娘有时腰酸,需要茯苓按摩一下,所以杜若放下铜盆后主动去隔间的柜子里取精油了。
“娘娘。”
茯苓将靠床脚的一半罗帐用金钩勾起,背对着外边轻唤了一声。
沈珞伸出手。
茯苓却没有将避子丸递上,而是身子往里倾了一些,小声问道:“娘娘昨夜可服了丸药?”
昨夜?
她在玉辂车上了昏睡了过去。
沈珞面色一僵,心底升起一阵慌乱。
不对,她第一次吃避子丸也是等到第二日。
茯苓借着端漱口水,往后瞧了一眼,皇上已经偏殿洗漱,杜若还未回来。
“奴婢给娘娘研制的避子丸药性轻,只能在事后一个时辰后服用才有效用,如今已过去几个时辰,若要万全,只能吃从前的丸药。”
茯苓轻声道。
“给本宫吧。”
沈珞只犹豫了一时,就下了决心,楚九昭死劫未过,这时她不能要孩子。
……
沈珞洗漱更衣完,到了外间,宫人们已经在摆早膳。
桌上却依旧不见楚九昭的踪影。
“皇上那边还没好吗?”
沈珞有些奇怪。
想起方才楚九昭头风发作,她又有些担心,正待起身往外走时,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皇上的头可还疼?”
沈珞见楚九昭的神色似有些不好,上前轻问道。
“朕没事了。”
楚九昭揽过沈珞的腰,一同在桌旁坐下。
“是今日的膳食不合皇上口味吗?”
沈珞见男人只寥寥动了几筷,身前的那碗粥也几乎未动,神色间带着几分阴郁,不由地开口问道。
“没有,是朕不饿。”
“你多用些。”
许是不想让沈珞继续追问,楚九昭之后一直在给沈珞布菜。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后来就越来越顺手。
何进在旁看着,心中叹息,谁能想到这会儿温柔如水的主子方才还阴沉着脸吩咐他使人去鞭那王顺的尸,鞭完后再扔去喂狗。
“妾吃饱了。”
沈珞放下筷子。
“朕去御书房……”
楚九昭正想起身,沈珞捏了一个鹅油蟹黄卷递到他嘴边。
“皇上伺候了妾这些时候,该轮到妾伺候您了。”
楚九昭看着眼前笑吟吟的鲜活的面容,不自觉地张了嘴。
沈珞又喂了两个蛋烧卖和一碗粥,才放男人去处理政务。
“杜若,你去准备些厚礼,送到户部尚书和国子监祭酒两家府上,记得挑些贵重的适合年轻娘子用的头面。”
沈、冯两人昨夜为她说话被孟长鸿指责品性不佳,她自然要投桃报李。
“再去请了张永过来。”
自甘州回来后,事接着一桩又一桩,沈珞都差点忘了她曾经的婆母徐氏和前世害她自毁容貌的伪君子孟长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