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芭佯怒地要把手机怼到他脸上。
“好好开车!粉丝问正经的呢,这宗师茶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说只听过大红袍,没听过什么宗师。”
“大红袍是岩茶之王,宗师茶则是这功夫山的野路子霸主。”
“龙国茶文化,出口是软黄金,内销是精气神。这宗师茶分三六九等,其中最顶的一类,叫大红衣。”
对着镜头,徐澈隔空对话。
“红衣披身,如宗师登台。这种茶树往往生在悬崖峭壁,根系扎进岩石缝里吸取日月精华,一年只产几斤。”
“喝的不是水,是山川日月的寿元。”
听不懂,但在大受震撼。
徐澈这嘴是骗人的鬼,我就想知道好不好喝,能不能加糖?
这年头谁还喝苦水啊?我们只喝多肉葡萄和波霸奶茶!
前面的+1,给我一杯冰美式,我能熬通宵;给我一杯茶,我只想找我爷爷下棋。
“奶茶是糖分快乐,功夫茶是灵魂共振,不是一个维度的东西。”
徐澈摇了摇头。
山顶并非荒芜,反而热闹得像个云端集市。
数十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在层层叠叠的茶田中穿梭。
徐澈将车停稳,推门下车,熟络地给早已等候在此的几个村民散烟。
约莫过了十分钟。
一个背着半人高竹篓的中年汉子,哼着不成调的山歌,从另一侧的小径大步流星而来。
步伐稳健,面色红润。
“那是闻大叔?”
热芭摘下墨镜。
“小徐!这里!”
闻勇乐远远地挥手。
“大叔,您这看着也太年轻了,真的是采了四十年茶?”
热芭忍不住开口询问。
闻勇乐放下竹篓,爽朗大笑。
“山里人哪有老得快的?天天跟这些灵叶打交道,吸的是氧吧,喝的是甘露,劳动就是最好的保鲜剂!”
“城里那些瓶瓶罐罐抹脸上,哪有出透一身汗来得痛快!”
“走,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宝贝。”
闻勇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招呼一声便领路先行。
徐澈转身从后备箱拎起那套沉重的摄影设备,单手扛在肩上。
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护在热芭身后,防止她踩到湿滑的青苔。
三人穿过一片密林,眼前出现了一片茶园。
不仅有本地的阿婆,更多的是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男女。
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面孔,正学着闻勇乐的手法,小心翼翼地掐下嫩芽。
“这些都不是本地人?”徐澈敏锐地捕捉到了口音。
“嗨,都是慕名来的。”
闻勇乐指了指那些专注的背影。
“以前老祖宗规矩多,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但我想着,好东西若是藏着掖着,迟早得绝。”
“我就把消息放出去,谁想学,只要肯吃苦,我就教。”
“这几年,天南地北来了不少愣头青,想学这手杀青的绝活。”
徐澈闻,停下脚步,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这位看似普通的茶农。
“敞亮。”
“手艺是死的,人是活的。闻大叔,您这是把茶园变成了天下桃李,这胸襟,才配得上宗师二字。”
一旁的热芭听得入神。
她看着那些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异乡人。
“徐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