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工坊里各种零配件那叫一个齐全,给寄个新路由器过去,也不是啥大事儿。
青年把镜头一转,对准了那台烧得乌漆抹黑的路由器,又指了指旁边的备用设备,一脸的无奈。
赵振邦的目光跟着镜头扫过去,突然,他瞳孔猛地一缩。
在那个烧焦的电路板上,隐约可见一块焊接着的、明显是后期加装的双级稳压模块。
这玩意儿,线条虽然粗犷了些,但那熟悉的布局,那透着一股子“野路子”的巧妙,可不就是“锈河补习班”第八讲里,他亲自讲解过的“如何在恶劣电网环境下,给脆弱设备续命”的土法子吗?!
“哎哟喂,小伙子,你这手艺,可以啊!”赵振邦心里头那叫一个激动,简直比自已收了个徒弟还高兴。
他压下心头的惊喜,赶紧招呼工坊里的几个年轻技术员,“来来来,都过来!有活儿了,而且是顶顶重要的活儿!”他指着屏幕上的电路板,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
大家一看,也都被那股子“民间智慧”给震住了。
很快,工坊里就架起了简单的拍摄设备。
赵振邦亲自上阵,他可没用那些拗口的专业术语,而是用四川人特有的幽默劲儿,把那些深奥的电路原理讲得活色生香。
“电压这玩意儿,就像人的脾气,晓得不?太冲了,火气大,那就得像喝茶一样,慢慢给它顺顺气,降降温。要是太弱了,软绵绵的没力气,那可不行,就得像吃肉一样,给它补足了劲儿!”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还不忘用手边的废旧电路板让示范,那股子认真劲儿,简直把复杂的问题都给“化腐朽为神奇”了。
三天后,青年再次发来视频。
这一次,镜头对准的是那台被修复的路由器。
屏幕上,熟悉的蓝色指示灯亮了起来,一行汉维双语的字幕滚动着:“网络已连接,来源:不知道是谁。”赵振邦看着那行字,心里头暖洋洋的这份来自民间的无名馈赠,比任何官方表彰都来得真切、来得有力量。
那路由器闪烁的指示灯,就像一颗新的火种,在边陲的土地上重新燃了起来,照亮了孩子们的眼睛,也照亮了赵振邦心底那份对“去中心化传承”的执着。
而在千里之外的山东淄博,王彩凤正带着她的“夕阳红技改小队”在敬老院里忙活得热火朝天。
她这人,看着大大咧咧,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热心肠,尤其是对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想着用自已的双手,给他们变出点儿实实在在的便利。
这次的任务是改造敬老院的照明系统,本以为是小菜一碟,可一上手,王彩凤就直嘬牙花子。
“我的天爷,这线路,比我姥姥的岁数都大!”她看着那些缠绕在一起、已经发黑老化的电线,嘴里忍不住抱怨道。
果然,当她们把新的led灯具和常规逆变器接上去的时侯,没过多久,就听见“啪嗒”一声,逆变器又跳闸了。
这简直就是个老顽固,怎么都哄不好。
王彩凤蹲在地上,看着那跳闸的逆变器,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快把眉毛给黏住了。
她突然想起最近在“锈河补习班”里学过的一种“脉动负载模拟法”。
这法子听起来挺玄乎,说白了,就是模拟出一种“假性”的用电波动,来骗过那些死板的老电网保护机制。
她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姐妹们,今天咱们不走寻常路!去把敬老院里那些废旧按摩椅都给我拆了!”
众人虽然有点儿懵,但对王彩凤那是百分百的信任,撸起袖子就干。
没多久,几十个从按摩椅里拆出来的震动电机,叮叮当当摆了一地。
王彩凤指挥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电机接入光伏控制器,制造出一种人工的用电波峰。
那些小小的电机,在通电的瞬间,发出嗡嗡的细响,就像一群辛勤的小蜜蜂,正在为这片老旧的电网注入新的活力。
调试成功的那天晚上,整个敬老院灯火通明,亮得简直能把夜空都给照亮了。
当王彩凤她们收工的时侯,一个头发花白的失智老人,颤颤巍巍地摸着新换上的led灯罩,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嘴里喃喃自语:“这光……跟我厂里一样。”王彩凤听到这话,鼻子猛地一酸。
她知道,那老人说的“厂里”,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国营电机厂车间里,那些钨丝灯泡特有的暖黄色色温。
那是他年轻时的记忆,是光阴的故事。
这一刻,她觉得自已的辛苦,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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