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宴在渊帝的笑声中出了御书房。
见他出来了,在外头一直侯着的刘春立即迎上来,压低了声音道:“统领,谢照堂他母亲死得也太凑巧了吧?”
顾清宴步子迈得很大,到了一处亭子才停下来:“你在谢家安插了人?”
“是。今天早上那边的人送信出来,说谢照堂昨晚在园子里当众痛哭,但具体原因他没能查到,属下已经让那人继续留意——”
“撤回来。”
“啊?”
“本座说,把谢家的眼线都撤回来。”
“可是统领,那是属下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就这么撤回来也太可惜了。上回在桂州他暗算你失败,属下觉得他肯定是贼心不死,不让人盯着他,属下这心实在是放不下啊。”
“陛下有令,我死,他死,他死,我死,他贼心不死也得死。而且,本座与他,不见得就非得要是敌对的关系。刘春,我与他在峰州就合作得很好,若是消除了芥蒂,我与他会是最合拍的盟友。”
想起顾清宴和谢昭棠扮演夫妻时流畅自然的情形,刘春垂眸,不太甘心地应下:“属下一会就把人撤走。”
雪下得更大了,整个天地一片雪白。
顾清宴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看了看御书房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昨晚当真当众痛哭了?”
“一群亲兵将他围在中间,那人没能亲眼看到他哭,但是亲耳听到了。”刘春讲,“那人形容那哭声,说极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顾清宴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只被淋了雨,受了伤,缩在角落里的无助小狗。
他捂着胸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揪着,很痛。
刘春马上惊叫:“统领你怎么了?统领你是不是在心疼他?不行啊统领,他是男人!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