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娣似乎刚梳洗完毕,正对镜卸下发髻。
她动作慢条斯理,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
沈姝婉的目光移向屋脊。
月色朦胧中,那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檐角滑下,落地无声。
那人全身着黑衣,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冷光。
沈姝婉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捂住嘴,强迫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
黑衣人猫腰潜至赵银娣窗下,侧耳听了听屋内动静,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支细竹管,轻轻捅破窗纸。
竹管中冒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袅袅飘入屋内。
迷香!
沈姝婉下意识要冲出去示警。
但理智死死拉住了她。
且不说屋子里的人是赵银娣,此人作恶多端,未必值得她以命相搏。
再者那黑衣人动作矫健,显然不是寻常歹徒,自己贸然现身,只怕非但救不了人,还要搭上性命。
她选择找了一个僻静无人,静静观察。
西厢周围隔着一堵墙,都是住满了仆妇丫鬟的耳房,若当真闹出大事来,再大声喊人也不迟。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黑衣人收起竹管,轻轻推开窗棂,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翻入屋内。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是器物倒地的碎裂声!
沈姝婉心中一沉。
正准备大声喊人,却听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打斗声,桌椅翻倒,瓷器碎裂,夹杂着拳脚相击的闷响。
这绝非单方面的屠杀,而是势均力敌的搏斗!
赵银娣会武功?
沈姝婉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挪出,借着窗纸透出的光,隐约看见屋内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
其中一道身形纤细,动作却异常灵活,正是赵银娣!
月光偶尔透过云层,将屋内景象短暂映亮。
沈姝婉看见赵银娣披散着长发,只着一件单薄寝衣,赤着脚在满地狼藉中腾挪闪避。
她的招式狠辣刁钻,全不似寻常女子,倒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难怪那日在浆洗房,她一介“弱女子”,能把周巧姑打成那副惨样。
原来她竟有如此身法!
可惜终究是女子力弱,又猝不及防中了迷香,渐渐落了下风。
黑衣人一记重拳击中赵银娣肩头,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撞在妆台上,铜镜“哐当”落地。
黑衣人乘胜追击,手中寒光一闪。
一柄短刃,直刺赵银娣心口!
“铛——”
金属相击的脆响划破夜空。
屋内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玄色劲装,脸上戴着半张银质面具,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幽蓝寒光,方才正是他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黑衣人见有人插手,也不恋战,虚晃一招便欲破窗而逃。
面具男子剑势如虹,封死所有退路。两人在狭小屋内交手数招,招招凶险,看得沈姝婉心惊胆战。
最终,面具男子一剑刺中黑衣人右肩,黑衣人吃痛,掷出一把白色粉末。
面具男子侧身闪避,黑衣人趁机撞破后窗,消失在夜色中。
面具男子没有追,而是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赵银娣。
“你……”赵银娣捂着肩头伤口,声音颤抖,“竟然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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