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很快都围了过来。张婶捧着她的绣帕,对着梅花比量,嘴里啧啧称奇:“这颜色真好看,比我想象的还嫩。”教书先生背着手,对着梅花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构思诗句。
凌恒站在人群外,看着那几朵初开的梅花。花瓣上还沾着点昨夜的霜,却丝毫不显畏寒,反倒透着股倔强的劲儿。他忽然觉得,这梅花像极了青石镇的人——平时看着平凡,却能在寒冬里憋着一股气,开出最动人的花,散出最清的香。
李木匠把做好的花架摆在梅树下,正好能坐下三两个人。巧铜张也来了,手里拿着那支梅花簪,簪头的花瓣已经敲开,红铜映着白梅,竟有种说不出的雅致。“果然没白等,”他笑着说,“这花配这簪子,正好。”
除夕当天,梅花开得更盛了,半树都是粉白的花,香气飘满了整条巷子。孩子们在梅树下追逐,衣角沾着飘落的花瓣;大人们则聚在花架旁,喝着阿木爷爷用梅花泡的茶,说着来年的打算。
张屠户杀了年猪,分了些肉给家家户户,路过梅树时,特意停下脚步,闻了闻花香:“这香味比酒还提神,明年开春,我也在自家院子里种一株。”
墨渊捡了些落在地上的花瓣,用棉线串成串,挂在脖子上,像戴着条花项链。“这样我走到哪,都有梅香跟着了,”他得意地说,引来一阵笑声。
凌恒看着他,又望向那株老梅。暮色渐浓,巷子里亮起了灯笼,暖黄的光映在花瓣上,像给梅花镀了层金边。香气在灯笼的光晕里浮动,混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格外有年味儿。
他知道,这墙角的梅香,会陪着青石镇的人度过这个冬天。等冰雪消融,花瓣落尽,它又会默默积蓄力量,等着明年寒冬,再开出满树繁花。就像这镇子上的日子,一年又一年,看似重复,却总有新的期盼,新的温暖,在平凡里透着生生不息的希望。
墨渊跑过来,递给他一片刚摘下的梅花瓣:“凌恒哥,你闻,真香。”
凌恒接过来,放在鼻尖轻嗅。清冽的香气钻进心里,带着股踏实的暖意。他望着漫天飞舞的细碎雪沫,还有那在寒风里愈发精神的梅花,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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