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气道:“时代不同了。”
齐大爷笑道:“对,时代不同了,我还记着以前首长要求我们去扫盲班学习,学那些《论语》之类的玩意,我一直不理解学这些做什么。
又不能帮我们杀敌,又不能填饱肚子。
后来首长跟我们说这玩意才一万一千多字,但它却统治了古代两千多年。
我那时候一直不懂首长说这话是啥意思。
现在我懂了。。。”
老者安静聆听,齐息田与齐息壤抿嘴看向父亲,宋玉始终低着头,宛若睡着一般一动不动。
齐大爷看向自己俩儿子,微笑道:“现在爸懂了,首长是告诉我们人民不该遭受那样的日子,不该受到压迫。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是你们不做这招商委员会的书记,不给外国人做订单,也还是会有其他人会做。
经济发展不是文字,不是论语,也不是数字,是血与泪的教训,是前人无数次失败得出的经验与尝试。
爸现在才懂,爸给你们道歉了。。。”
“爸!”
齐息壤再也忍不住,双膝跪在父亲面前,将头捂在父亲腿上。
齐息田落泪哽咽,嘴上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咙仿佛被灌铅一般被封住。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们也不用避讳我,爸不怕死,我那么多战友死在战场上,他们年纪那么小都不怕,我怕啥。”
老者捂住胸口,难受得都快呼吸不了,哽咽开口:
“小齐子,我对不住你,这么晚才来看你,之前一直答应过来找你喝酒。。。”
齐大爷露出憔悴的笑容:
“班长,当年嫂子给我们纳鞋底,你四个儿子都牺牲在战场上,你对得起任何人!”
老者仿佛回想起以前的日子,露出笑容道:
“我还记着你们这些家伙,跟隔壁班的在田里干架,把老乡的稻子都给糟蹋了,害得我陪着你们一起关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回忆以往,谁也没有插话。
“班长,明天咱们喝顿痛快的!”
“爸,你现在不能喝酒了。”
“现在不喝啥时候喝?等死了之后吗?”
“小齐子,这几天我都不走了,你明天休息好,咱们有的是机会喝。”
“好!我还怕你不成!”
。。。
聊着聊着,齐大爷不知道啥时候睡着过去。
齐息田低声道:“游叔,我带你去房间吧。”
老者摇头:“不用,我跟你爸一个房间就行了,晚上我们俩还能说说话。
你们兄弟俩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这几天有我陪着你爸,放心吧。”
说完忽然抬头对齐息田说道:
“市里的领导知道我过来,要是他们问起你的话,你就实话实说,不过提醒他们别来家里。”
“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