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茹茵细细解释道:“这茶是君山银针,本身就已经是极好的茶,颇具滋味,而靳指挥使的煮法,最大限度地将茶本身的回甘发挥了出来,没有让它失了本味。”
“说来不怕靳指挥使笑话,我这个人品茶,不喜从那些枝末细节中一一去寻它的好处。在我这里——‘回甘’二字,就足矣。”
说着,韩茹茵又再次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
“确实,回甘浓厚,回味无穷。”
靳烨廷手指轻轻在案桌上点了点,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韩三娘子自己摸索出的法子?”
“不是,我家中教给我的。”
韩茹茵并未说出这是她娘、她外祖父母喜欢用的法。
她与靳烨廷之间,还没有熟到这份上,也没有必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清楚。
靳烨廷听到之后,也并未再继续问下去。
“确实,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标准去衡量。”
“‘回甘’二字就可以囊括一切了。”
“我也喜欢从一点去判断这茶是好还是不好,高效、快速、实用,不比那些用华丽的词藻堆砌起来的茶评差到哪里去,甚至——更好。”
韩茹茵心中一动。
她略微抬起眼,靳烨廷也是用的这个法子吗?
别说,她喝茶、品茶时,很少有人与她是一同从这个角度出发的。
而且,他最后说的这句话,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
这是在说品茶的事情吗?
她怎么感觉他这话说的,似乎有些类似她外祖父曾经说过的话呢?
她曾好奇问过她外祖父为何会从这个角度来品茶。
她现在都还记得她外祖父告诉她的。
她外祖父说打仗哪里来的时间去磨叽,一分一毫之间,战场上的局势就会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要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这品茶也是一样。
这茶说来说去,一大堆,但最后归根结底就是好与不好,就与他们打仗一样,不是胜就是败。
何必耍那花活,搞得像很大一个阵仗一般,其实内里也不过就是那样。
反倒是花里胡哨的,不实用,让人看不明白。
他可没有时间像那些文人一样,附庸风雅,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这茶里的门道,说来说去,其实就“回甘”两个字,就已经能体现出来了。
那时她云里雾里,今时今日,她已能明白几分。
可……靳烨廷竟也会说出这番凑巧的话?
这是他自己所想,还是……
但很快韩茹茵就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压了下去。
而且……用这法子的人挺多的,也不只她们一家人会,他能说出来也不奇怪。
再说了,他们良城司不就讲究一个效率嘛,天刚亮才接到圣旨,午时就能把人逮住带到刑场行刑。
应是最看不上那些华而不实的。
所以……说出这类的话,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但是想虽然是这么想,听到靳烨廷那么说,韩茹茵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小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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