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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k小说网 > 替嫁傻妃,她把病娇世子撩到失控 > 第3章

第3章

水清颜也有些意外地瞥了楚辰一眼。这人不是走了么?暗处的人是他示意,此刻现身又是为何?

楚辰却自腰间取下一物。那是一枚墨玉玉佩,色泽沉郁,雕着古朴的夔纹,在晨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他缓步走到水清颜面前,将那玉佩递出。

“竹林之中,你助我印证一事,免去些许麻烦。”他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此玉为凭,他日你若遇棘手难处,可持之来寻。或许,彼时你我各有所需,可做交易。”

水清颜没有接。关于这位楚世子的零星记忆快速掠过脑海,功高震主却急流勇退,恶疾缠身深居简出,喜怒难测,是京城最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与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世子重了。”她抬眸,笑容客气而疏离,带着清晰的拒绝,“林间之事,不过自保偶然而为,谈不上相助。清颜一介闺阁女子,所求不过家宅安宁,并无甚需要劳烦世子的大事。此玉贵重,不敢受。”

楚辰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拒绝他?如此干脆。

“家宅安宁?”他重复这四个字,语气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水四小姐,有时风起于青萍之末,非人力可拒。”他收回玉佩,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温室娇花,固然易护。但山野荆棘,或许更能耐得住风雨摧折。只是不知,是荆棘选择荒野,还是风雨注定寻来。”

话音落,他不再多,转身,身影几个起落,便如墨色轻烟般融入竹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迫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张敬才敢直起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扭头,对着水清颜低声急斥,恨铁不成钢:“你你简直愚不可及!那是楚王世子!他递出的玉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你竟然你竟然就这么拒绝了?!你脑子是不是真摔坏了!”

水清颜揉了揉刺痛的额角,懒得与他争辩这“机缘”背后的凶险,只淡淡道:“机缘也好,麻烦也罢,我自有分寸。大姐夫,状告你之事暂且搁下,我另有一,关乎你身家前程,听否?”

张敬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你能有什么好话!”

水清颜轻轻一笑,语气却带着凉意:“我听说,御史台近日对你上任五年,京畿治安无甚建树,刑名多有积案,颇有些微词。若陛下听闻,不知你这京城府尹的椅子,还能坐得稳当?届时卸了官身,倒真有时间在家中长伴爱妾了,这算不算好事?”

张敬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瞪着水清颜:“你你从何处听来这些?可是方才楚世子”

“何处听来不重要。”水清颜打断他,“重要的是,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而眼下,或许有个机会,能让你在陛下面前,稍稍扭转印象。”

张敬将信将疑,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强撑:“哼,危耸听!本官兢兢业业”

“兢兢业业?”水清颜挑眉,语气渐冷,“那我问你,二皇子奉旨出巡荆州,为何特意奏请带上安阳太长公主府的翡翠郡主?大皇子近月来,为何频频与吏部、刑部官员私下往来?你这京城府尹之位,虽只四品,却掌天子脚下刑名治安,耳目众多。如今两位皇子明争暗斗日趋白热,你这位置,在他们眼中,是碍事的绊脚石,还是可供拉拢的桥头堡?你这五年碌碌无为,不正给了别人换掉你这旧石,安插新堡的绝佳借口么?”

一番话,如同冰锥,刺得张敬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她说的这些动向,他隐有耳闻,却从未敢深想串联至此!

更可怕的是,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透彻?

“你你一个女儿家,怎懂这些朝堂风云”

他声音干涩,已失了底气。

“女儿家?”水清颜轻笑,指尖掠过腰间那枚碧色莹润的鸳鸯佩,“大姐夫忘了,我可是乔贵妃亲口赞赏,赐下碧雪鸳鸯佩的人。二皇子是乔贵妃长子,佩的另一半在他手中。我关注未来夫君相关之事,很奇怪吗?”

张敬语塞。是了,这丫头还是内定的二皇子侧妃。

“即便如此大皇子也未必”他仍在挣扎。

“不必心存侥幸。”水清颜语气斩钉截铁,“陛下如蛛网中心的蜘蛛,百官便是网上节点。节点不稳,则网摇。欲登大宝者,必先稳网控局。大姐夫,你这颗松动的节点,是去是留,恐怕已由不得你自己了。”

张敬被她眼中冰冷的光芒和毫不留情的话语击得倒退半步,心神大乱。

水清颜见他神色,知他已信了七八分,便缓了语气,抛出另一条线:“朝堂之争暂且不提。但眼前现成的机会,大姐夫要不要抓住?我怀疑此次落崖绝非意外,大姐姐小产恐有隐情。你若能借此案,查明真相,严惩凶顽,既是替发妻申冤,彰显人伦纲常,亦能在陛下面前展现你断案之能、恤民之心。一举两得,或可稳住你这摇摇欲坠的官位。”

提及家中正妻,张敬心头一阵烦躁。那女人整日愁眉紧锁,哪有新入府的妾室温柔小意?他不耐道:“她能有什么冤情!堂堂水家嫡女,在自己家中还能被人害了不成?定是她自己不小心”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炸响在清晨的山道旁,惊飞了林间宿鸟。

张敬捂着脸,偏着头,彻底懵了。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顿时暴怒:“水清颜!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阿翔与衙役们目瞪口呆。青梅瞬间上前半步,手按上了腰间软剑,眼神警惕。

水清颜缓缓收回手,脸上再无半分表情,眸中只剩冰冷的失望与决绝:“这一巴掌,是替我躺在病榻之上、生死未卜、且刚刚失去骨肉的大姐姐打的。”

她上前一步,明明比张敬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压得他一时忘了动作。

“张敬,你睁开眼看看!你的结发妻子正在被人戕害,你的锦绣前程已然悬于一线!你却只知沉迷妾室温柔乡,自欺欺人!”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字字如刀,剐在张敬脸上心上,“若你还有半分为人夫、为人臣的良心与脑子,就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张敬被她眼中凛冽的寒光和话语中赤裸裸的揭示刺得哑口无,那股暴怒竟奇异地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凉的恐慌和后怕。

水清颜不再看他,转身对青梅道:“我们走。”

她挺直背脊,尽管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步履却异常沉稳,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青梅立刻紧随其后,目光冷冷扫过仍捂着脸、神色变幻不定的张敬。

山风穿过林隙,带来清晨的凉意。

张敬呆立原地,脸上刺痛,心中更是乱麻一团。水清颜的话,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长久以来为自己构筑的安逸假象。官位、子嗣、妻妾、皇子争斗无数念头撕扯着他。

阿翔小心翼翼上前,声音发颤:“老、老爷信号弹,还放吗?”

张敬猛地回神,望着水清颜主仆即将消失在山道拐角的背影,眼神复杂至极。这丫头,变了。变得陌生,变得锋利,也变得可怕。而她的话,纵然难听,却像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拔不出来。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放信号,召集所有人,即刻回城!”

他得回去。回去看看他那不小心小产的妻子,回去好好想想,水清颜今日这番惊世骇俗的行,还有她那句稳住官位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可行。

山路蜿蜒,晨光愈亮。水清颜一步一步向下走着,她知道,山下等待她的,绝非温暖的港湾,而是另一处危机四伏的战场,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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